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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九.交易

看著巨靈裹身、頃刻間屍骨無存的夥伴,嵇無風良久無言。

身側同伴們心膽俱寒,情知下一個或許就是自己。但沒有人選擇逃跑或是反抗,因為他們知道,在絕對力量面前,再多的掙扎也是多餘。

神官桑哲緩緩轉身,玄黑寬袖在獵獵風聲中鼓盪,無法想象,那其中暗藏著敲骨吸髓的一片星河。

“你說的對。可是,”

嵇無風抬起頭,向他走近,喉嚨裡擠出一聲笑來:“總有些人,喜歡不力量力……”

隨著他笑聲而落的,還有一串血幕,在空中綻出長長的血花,使得桑哲恍惚了一瞬。

他的動作太快,待所有人反應過來時,他握著被血染遍的匕首,左手按在心口傷處,鮮血卻仍爭先恐後地從他指縫裡溢位。

“反正,你是要我的血去喂那什麼破鳥而已。這些血夠嗎,不夠的話,還有很多……”

嵇無風迅速白下來的臉上仍是笑意,儘管他傷處已被桑哲點穴止血,匕首也被奪下,但他眼中譏諷的笑卻越來越恣意。

“就算你死了,你的屍體也會被做成人蠱,日日夜夜供神鷲啃食。”

桑哲依舊冰冷平靜如雕塑,並不會因他的不聽話產生慍怒之類的情緒。

嵇無風氣息漸弱,但好在傷處還沒深到致命,看著在他身上忙活止血、搜查又仔細捆縛的幾個神職司使,正要說話,卻在一縷金髮散落在他胸口時怔住。

但他很快移開目光,如常笑道:“若是這樣,神官大人何不早點殺了我呢?直接用我的屍體做人蠱,豈不是避免了這許多波折?”

見桑哲不說話,他慢慢喘勻了氣,神色鄭重起來:

“神官大人,我們也算老相識了。咳咳,我們不妨開啟天窗說亮話。我知道,我喝了你們神鷲的血,你們是不可能放過我了。你們拜火教要抓的人呢,就算是天涯海角、過了百八十年,也不會說就算了的……

“所以,我跑是不會跑的。但想把我做成半死不活的那玩意,也沒那麼容易。我跑不了、打不過你,但我若在你們做好人蠱之前自殺,咳咳,也算兩敗俱傷,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吧。”

“哪怕你砍了我手腳,我也可以自絕經脈……呃,你要是先震斷我經脈,我現下已經受了這麼重的傷,估計死的就更快了。神官大人,我不是威脅你啊,咱們相識一場,你若是肯答應我小小一個條件,那我肯定也不再給你添麻煩,乖乖被你做成人蠱喂鳥去,你看成不?”

桑哲看著被五花大綁、滿身是血但仍喋喋不休的他,不知怎的,眼前重疊的,卻是八月十五那一夜的無盡慘黑。

良久,他淡淡開口:“說說吧,你的條件。”

“咳咳,我的條件嘛,只有一個,哦不對,是兩個。”嵇無風轉了轉眼珠,道:

“說到底還是一個。總之,你放了極樂林裡出來的人,還有中原來的那幾個人就行。很簡單的吧。”

“為什麼?雖然我教有禁殺令,但顧雲天手下的那幾人闖入天鷲峰恣意妄為,眼下更是鬧上了紅衣神殿。即使我想放過他們,主教大人也未必允許。”桑哲漠然望著他:

“至於這些人,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嵇無風聲氣漸弱,別過頭去,咬緊牙關,不肯服下神職司使給他嘴裡塞的一把藥丸,亦不再說話。

見他如此作態,那群少年都心裡一緊,不敢想象他的下場。然而,桑哲卻只反而極輕地笑了。

“就算我答應你了,你不怕我食言嗎?”

嵇無風聽了這話,哼哼著叫那群少年退遠,隨即目光示意桑哲過來。見桑哲不動,他苦嘆一聲,雖然雙手被捆著撐在背後,還是努力掙扎著爬了起來,踉蹌著朝桑哲走近。

桑哲一擺手,制止了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