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卻轟隆隆地打著閃電下著雨。

他往日雖不學習，但仍是驕傲自持的，總有種&ldo;老子只是沒放大招&rdo;的莫名自信。沒想到甫一出山，便遭遇如此巨大的滑鐵盧。

還是接連兩次。

在小花面前丟了大臉。

他覺得自己很沮喪。

等大家的注意力散去後，便懶懶地趴到桌上，兩條長腿在桌下胡亂交疊，面前攤著秦今秦的筆記本，有一搭沒一搭地瞄兩眼。

前座宋飛坐得也不老實，一雙腳別在椅子底下亂晃。忽然碰到葉成章的鞋子，他想起那天被絆的一下，用力往後踢了一腳。

沒想到葉成章就老老實實縮了回來，憋屈地把腿折在一起，一聲不吭。

嗯？這什麼反應？

宋飛頗有些做抖的潛質，趁著溫恆轉身往黑板上寫東西，飛快地往後瞅了一眼，碰上葉成章懨懨的眼神：看什麼看？

哼，我就看。

他們電光火石地對視一眼，反倒是葉成章息事寧人，默默地把目光挪回到本子上。

秦今秦把他們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話嘮的人永遠有這種隱藏技能‐‐一旦反常地靜下來，委委屈屈的樣子總是要讓人情不自禁順兩下毛的。

秦今秦眼睛看著黑板，腦子裡卻緩慢思考著：他這莫非是受打擊了？可也不至於吧，我又沒有說他什麼，溫老師也是開玩笑。

並且，他確實做得都像屎一樣啊，難道要昧著良知誇他才行？

多大個人了，怎麼還玻璃心呢。

可葉成章的樣子實在無精打採，一行的進度都沒有，筆記還停留在第一頁上，那句藍色水筆勾畫出的&ldo;但是因為月亮太亮&rdo;靜靜躺著。

秦今秦跟自己妥協，要不還是適當昧一下良心吧？

她從本子上撕了一頁紙下來：&ldo;加油。&rdo;

小巧清雋的字型。

葉成章下巴擱在桌子上，沒什麼表情地看著。

秦今秦：……

打擊有這麼大？？？

突然就陷入人生低谷的葉成章同學，像一顆被扔到撒哈拉沙漠暴曬了三十天的喜水植物，蔫了一整天，到晚飯前才稍微恢復了點生機。

自習課還沒結束，老劉站在教室前門和隔壁班老班瞎扯淡。

他在小紙條上唰唰唰幾筆，然後輕巧團了團，放到桌上。右手食指曲起，彈出‐‐正中紅心，落在秦今秦的筆尖前。

秦今秦開啟看，皺皺巴巴的紙上潦草寫了幾個字：&ldo;待會兒去走走。&rdo;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可考慮到某人情緒不太佳，她人性化地認為自己不宜拒絕太快，需要一個緩衝過程。

於是放下紙條，繼續寫題。

看她不回，葉成章故意把胳膊肘越過線，碰上她寫字的胳膊。

秦今秦頭也不抬，按著練習冊往裡挪了挪。

葉成章溫熱的胳膊也隨著她往裡。

秦今秦再挪。

葉成章跟上。

直到秦今秦已經貼到牆壁上，沒地方繼續退。

此時，他大半個人都側在秦今秦的桌上，胳膊抵著她，好整以暇地露出了點笑容：&ldo;走走而已。&rdo;

宋飛敏銳地聽到了聲響，回過頭來。

葉成章橫他一眼，他悻悻扭了回去，不知為何，沒有再叫紀律委員。

葉成章繼續把注意力放回到秦今秦身上：&ldo;嗯？走走。&rdo;

他上揚的尾音頗有些氤氳挑逗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