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厲聲道:“你發什麼神經,為什麼尋短見,你說?”貂蟬已經失去知覺了,她怎麼說。
這可怎麼辦,看那位置匕首已經刺入了要害,如果不趕緊拔出來死定了。我急忙招呼蓮兒叫人去抓藥,熬製麻沸散。
匕首拔出來之前,貂蟬一直處於深度昏迷狀態,一張如花俏臉死灰無比。刀子拔出來,扔到蓮兒捧著的盛著清水的銅盆裡,噹啷一聲脆響,水面上就綻開一片耀眼的血花。一股血箭帶著一股溫熱的腥氣從傷口激射出來。兩截手指長的口子,向外翻出帶著血絲的森森白肉,紫黑色的血漿嘎嘟嘟冒出來,瞬間把床榻半邊染紅。紫紅色的金瘡藥治標不治本,撒上去一些一會兒就被血浸透了。我心想,外科手術是肯定做不了的,此刻就只能縫合了。
有了以前給昌豨縫合韌帶的經驗這次做起來本該輕鬆點,豈知更加緊張,因為小腹和胳膊原本是兩回事。貂蟬在麻沸散的作用下,絲毫也沒感覺到有人在她小腹上,用鋼針穿過她的皮肉,把那道兩三寸長的口子給縫合住。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傷口縫好了,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救人比殺人可難多了。
蓮兒端來了一碗苦藥,是用來止血的。她含著淚,抽泣著,掰開貂蟬的嘴巴,用湯匙來喂。血總算是止住了。我用匕首割斷了縫合傷口的麻繩。蓮兒端著碗的手,一個勁的哆嗦,她從沒見過,用針去扎活人的肚皮的。在她看來,小姐就算不死,也被這鋼針給折磨死了。
被麻繩連線住的兩半傷口,像小孩閉緊的嘴。看的蓮兒一陣頭皮發麻。我顧不得這小丫頭在旁。三把兩把就把貂蟬上身的衣服剝光了,露出雪白肌膚。然後吩咐蓮兒取來白布,在她的腰間纏繞一圈,把傷口蓋住。蓮兒又羞又怕,臉紅的像熟透了正等人採摘的柿子,一個勁的狠咬著著嘴唇,低頭瞅著自己穿著繡鞋的腳尖。
我道:“沒辦法,為了救命。”貂蟬這裡沒有別的下人,就只有蓮兒和她兩個人住。傷口的血雖然是止住了,但貂蟬已經氣若游絲,兩個眼皮痙攣似的彈動著,眼角溢位晶亮晶亮的淚珠,不知道能否挺下去。
我對蓮兒道:“你去前面對甄夫人說,讓她過來照看一下,我去給你小姐開方子續命。”
我那裡是開方子,我去翻書。像她這樣一刀刺中要害的外傷,真讓我措手不及有心無力了。從刀身上看,傷口深有四五寸,只怕已經傷到了內臟,要在現代可以做手術,三國可沒有這條件。還要找一些治療內傷的丹藥方子。
翻了好半天書,急的出了一頭汗,總算是找到一條,是一種丹藥,華佗也挺誇張,起了個名字叫做‘還陽丹’,需要千年人參和何首烏等二十幾種名貴的藥材煉製而成。華佗只試驗過一次,原因是他買不起這些材料。太貴了,差不多每一丸藥就要二十幾兩銀子,是尋常人家一年的收入呢。
幸虧這些藥材大將軍府都有準備著。還魂丹煉製的破費時候,從選藥材到熬製煉製成丸藥,用了我一夜的時間。困點累點到無所謂,我只是擔心,貂蟬千萬不要有個三長兩短的。她的舉動讓我不能置信,也徹底的顛覆了此女在我心中的形象。
照我的計算傷口在偏上三寸不到,就命中心臟了,這種玩命法不可能是演戲了。
為什麼自盡,是感傷於自己的坎坷經歷,悲慘的命運,還是生無可戀。
美人需要一點感情寄託。也許她根本不愛我,但卻迫切的需要一個寬厚柔和可以承載一切包容一切夠強大的肩膀來依靠。
我拿著配置好的二十幾顆藥丸走進屋子,這裡早已圍了一大群大夫。甄宓和蔡琰也在這裡。甄宓看我進來,急道:“夫君,你可來了,貂蟬姑娘活不成了,她在發燒,怎麼搞成這樣的?”
蔡琰道:“夫君你醫術這麼好,快救救她。”
炎症,又是炎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