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我和休斯的努力安撫,艾賽亞終於不再流淚了,卻一直不言不語。眼睛沒有焦點的看著天花板,偶爾看看休斯和我,像是所有情緒被耗盡了一般,只有空洞和無力。
休斯拖著病人的身體,硬是要擠在艾賽亞的病床上,把她摟在懷裡。他說這樣艾賽亞才會有安全感。
我默默的看著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漸漸有了一個想法,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了病房。我找到卡佩羅,跟他說我的提議。
“遺忘咒嗎?”卡佩羅摩挲著光滑的下巴,“理論上可行,但很少有人主動提及使用遺忘咒,畢竟那會造成記憶的缺失,有些無法控制的因素。比如有可能會缺失掉預計以外的記憶,還有對記憶力的輕微影響。不過以希爾夫人現在的情況,這可能是最好的辦法。”他對我下結論,“但需要你父親的同意。”
這是當然,我馬上回病房告訴休斯。不出意料的,他很高興能抹去讓艾賽亞痛苦的記憶。
“親愛的,你馬上就能擺脫那些噩夢了。”休斯伏在她耳邊低語,她呆呆的看著休斯,竟然點了點頭。
新的治療方案很快便確定了,聖芒戈有專門的治療師擅長遺忘咒,當天下午便施咒消除了艾賽亞的部分記憶,包括昨天上午的經歷和十七年前的被劫事件。由於時間太長遠,無法準確的消除全部相關記憶,只能模糊處理,就像是自然遺忘了一部分。
一個‘一忘皆空’後,艾賽亞原本就恍惚著的眼神沒有任何變化,幾秒鐘後才漸漸清明起來。
她茫然的看著周圍的人,看到我和休斯,疑惑的問,“這是怎麼了,休斯?”卻被自己乾澀的聲音嚇了一跳。
“你病了,睡了快兩天一夜了,我們在巫師的醫院裡。”休斯溫柔的說。
“我怎麼病了?為什麼在巫師的醫院?噢,索耶不是應該在學校嗎?”明顯的困惑,還有對我的質疑。她在懷疑我逃課嗎?我有些哭笑不得。
“看來一切正常。”剛才施咒的治療師對我們點頭示意便離開了。卡佩羅再次施咒檢查了一遍,滿意的點頭,沒有多說什麼,留下我們一家人好好溝通一下。
“哇哦,剛才那個人是在對我用魔法嗎?神奇的紫色光線,暖暖的。”艾賽亞注意力被轉移了,有些好奇的摸摸自己的臉,剛剛被掃描過頭部。
大概是我的心理作用,我覺得她比以前更活潑了。但也許是因為丟掉了沉重的部分,心裡輕鬆了?我不得而知。
看著休斯哄艾賽亞,說得怪玄乎的,艾賽亞也似懂非懂的點頭,總算不去糾結為什麼進了巫師醫院。我終於輕鬆的笑了,還是這樣的爸爸媽媽看著舒服,簡單而幸福。
晚上回到學校,我把今天的事告訴了莉莉和西弗。莉莉唏噓著,總算沒有大礙了。這也算是因禍得福,除去了艾賽亞的一塊心病。
我長嘆。一個‘一忘皆空’,能守護住艾賽亞的快樂。而實際上,承擔那段痛苦回憶的是休斯,為了那樣的簡單和幸福,他寧願一個人揹負。他說他是我們的家長。
這天晚上,我爬上天文臺,撐在欄杆上看著黑漆漆的校園夜景,月亮擋在雲層裡,沒有月光。我聽到了身後熟悉的腳步聲。
“已經快宵禁了,怎麼沒和莉莉一起回寢室?”西弗站在我旁邊,聲音淡淡的,卻透露著關心。
“我在思考人生。很嚴肅的。”我強調。雖然在黑暗中看不到,但可以預見西弗挑眉的表情。
“我太弱了,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強調這個事實讓我很鬱悶。“而且我和貝拉夫婦算是結下大梁子了,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如果想要保持中立的話,我除非帶著爸媽躲到地球另一邊去。”
“你要離開?”西弗的聲音有些危險。
“有想過離開,”我輕聲說,“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