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幫忙過來扶我一把。我以為找到了同盟者,同盟者卻棄我而去,這真是一件悲催的事情。瞬間我連起身的動力都沒有了,只好完全倚在柱子上,仰望著林大人。
林大人轉過身,一臉平靜地跟後面顫顫驚驚地通風報信成功的兒子說:聰聰記住,打架是不對的。暴力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話沒說完,他迅速一轉身,一拳揮到了彪漢的下顎。彪漢跟我一樣也是始料未及,鑑於他的底盤比較厚重,平衡感比我好些,晃了幾晃後,終是沒有和我一同躺下。
影院的保安從天而降,及時扶住了一臉嗜血樣的彪漢。畢竟保安是影院的人,林大人跟這邊的店長也有些交情,保安暗地裡幫我們將彪形大漢和一旁更為激動的血盆大口女子拉到一邊,調查情況的同時,爭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去了。
我望向林大人,星眸劍眉,儀表堂堂,羊絨大衣裡還穿著今天商談用的正裝。工作中明明是一個知進知退,深諳各種為人處世的商人,私下讀各類佛禪之法,早已沒了多少喜怒哀樂,更別提大喜大悲。平時說話四平八穩,波瀾不驚,卻在自己的兒子面前大打出手,毫不顧忌形象。
我記得我們高中那會兒,男同學為女同學打架,雖然女同學都是一副痛心疾首、反對暴力的和平使者的表情,但內心裡還是有些臭美和感動的。時光荏苒,我心依舊。看到林大人為我揮拳的瞬間,我清楚地聽到自己的砰然心跳。這麼純粹的心動如此熟悉,回過頭回憶卻如同隔世年華。那一天滿池的蓮花、漫天的晚霞,那個少年靦腆撓頭的瞬間。
我想,可能在這一瞬間,我喜歡上了眼前這位柔和、儒雅、圓滑、陽剛、恣肆的男人。
如同萬水千山中,在浮華塵世裡看到了第一株竹葉生芽,看到了第一朵桃花開放,之後便是滿樹蔥鬱,灼灼其華。
我前面那32場失敗的暗戀,除開受到王軒逸的傷害外,中間那30場暗戀消遁得無影無蹤,皮毛都傷不了,自以為無師自通,練就了一身刀槍不入的本事,直到第32場暗戀林大人失敗後出了場身體上的意外。沒想到身體的意外屍骨未寒,精神又隨之妥協。我記得以前看過一本自稱集科學、娛樂、探索為一體的書,上面說到女人一旦獻出自己的肉體,尤其是自己的初夜,情感上會不自覺地會向該男子傾斜,學術上叫“性意識的忠貞”。我當時看完這本書後,一度認為作者乃是採花大盜兼自戀幻想狂,現在想來,這本書確實是有科學價值在的。只不過我這“意識的忠貞”姍姍來遲或者先天性發育緩慢,並沒有讓我第一時間感受到,但終究還是露出了尖尖角。
我想它發育不良是有理由的。從小到大我對帥哥的單身原則執行得比軍規還嚴格。這種原則出自我對“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婚姻的完全認同與追求。如同我的父母,即便是媒妁之言,婚後也要舉案齊眉、相濡以沫。而原則誓言這類的東西大概存在著,就是為了讓人去打破的。現在我好不容易在我韶華未逝時開出了一朵桃花骨頭,卻終是個註定遭人唾棄、我所不齒的爛姻緣。
林大人從容地蹲下來,墊起我的下巴往旁邊歪了歪,看著我的一側臉有些生氣:挺好的一張臉被打歪了,一個人逞什麼強?
我不確定我的臉是不是真的被打歪了,我猜測這很有可能是林大人生硬地把我的臉掰向他導致的角度問題。本來在捱了一巴掌後腦袋就有些糊塗,剛才又有些不同尋常的發現,思維更加混亂,膽子也大了些,平時不敢頂嘴的我也犟著說:你以為我願意一個人逞強嗎?一個單身北漂族孤苦伶仃,換個燈泡修個馬桶都自己來,不逞強就沒法生活。生活著生活著,逞強就變成了一個習慣。這個習慣很可怕,那又有什麼辦法?等我堅持不下去,我就回老家,接受我媽的安排,相親結婚生子,一了百了……
我說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