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稱得上失態了，雲硯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背，道：&ldo;你別急，慢慢問。那畫是我……哦不，是雲硯學長很多年以前無意得來的。&rdo;

賀聞遠不自覺的手上用力：&ldo;那是我母親的遺作。&rdo;

&ldo;你說什麼?!&rdo;雲硯大吃一驚，舌橋不下，&ldo;你……你……是你……&rdo;

&ldo;在哪裡得來的?&rdo;賀聞遠追問，但從表情看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兩人皆是不亞於對方的驚異。

&ldo;醫院，醫院……&rdo;雲硯難以置通道，&ldo;是你，十年前我在……雲硯在醫院碰見的那個小孩，是你?!&rdo;

賀聞遠激動的雙手發抖，捧起雲硯的臉龐細細描摹，太陽房外的風雨似都靜了，月影透過棚窗灑進來，手電筒落地，那束燈在黑暗中滾動，停止。

而賀聞遠怔忡呆愣，似大喜，又似大悲。最後，卻是笑了。

&ldo;竟然是你……&rdo;

十年前，雲硯在醫院遇見過七歲的賀聞遠。他們誰都不認識誰，十年後，也誰都沒認出誰。

那年賀聞遠生母逝世，被父親強行帶回國，連母親最後一面也沒見到，只帶走了一幅油畫。起初他百般反抗，折騰到大病，只知死死抱著母親的遺物不放，嚷著要回去。再後來，終於明白暴力反抗最是無用，開始鋒芒內斂，不形於跡。他要有足夠的能力和資本脫離父親的控制。

醫院那次大概是最後一次表面上的反抗，他趁著保鏢離開拔掉了手上的吊針，卻很快被發現，於是滿醫院的躲藏，然後在走廊轉角遇到了小雲硯。

彼時他躲在長椅下面，聽見了保鏢走近，詢問雲硯的聲音：&ldo;小朋友，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另一個小朋友呀?告訴叔叔好嗎?&rdo;

小雲硯脆生生道：&ldo;沒有耶叔叔。&rdo;

保鏢繼續耐心哄他：&ldo;沒有騙人吧?告訴叔叔的話，叔叔可以給你錢哦。能買很多東西的錢。&rdo;

小雲硯似乎嚇了一跳：&ldo;真的?&rdo;

保鏢循循善誘：&ldo;是啊，所以，你看到了嗎?&rdo;

&ldo;沒有耶。&rdo;小雲硯說。

保鏢說：&ldo;那麼小朋友之後要是看到的話就叫叔叔好嗎?&rdo;

&ldo;嗯。&rdo;

聽到這幅對話，賀聞遠躲不住了，想趁機轉移個地方，免得一會兒被雲硯看見。他聽著保鏢的腳步聲塔塔離去，剛從椅子下面鑽出來，一轉身就和雲硯看了個對眼。

兩個人都呆住了。

小賀聞遠背上全是汗，那一剎那閃過無數邪惡的念頭，最後瞟了一眼樓道口，心想如果把這小孩推下去，難度有多大。

這時候小雲硯朝他跑過來，賀聞遠下意識以為他是想來抓自己，和那個保鏢叔叔換錢，乾脆就裝作病的不輕的樣子，順勢往小雲硯的懷裡倒，由他抓住自己的雙肩，把人往樓梯口帶了帶。

然而下一刻小雲硯便探手去了他的額頭，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小聲道：&ldo;小哥哥!你是不是發燒了啊?燙燙的，臉也紅紅的，你快去找護士姐姐呀。&rdo;

原本就燒紅的臉這下更紅了，賀聞遠唰地一下站直了，瞪他一眼：&ldo;用不著你管。&rdo;

雲硯愁眉不展：&ldo;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