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妙妙決定化悲痛為食慾,去放食物的房間裡拿東西吃。
不進去還好,進去
她更痛苦了。
「這、這是誰幹的?」
包裝袋全部被拆開,薯片餅乾碎的滿地都是。
她最喜歡的水果糖的包裝也不翼而飛,糖果上粘滿灰塵與碎屑。
陸啟明走進來,左右看看,撿起一塊餅乾說:
「你看。」
她湊過去,看見幾個清晰的牙印。
那獨具特色的印記靠人嘴是咬不出來的,因此罪魁禍首肯定是……
「江肉肉!」
正在睡覺的傻狗虎軀一震,夾著尾巴探頭探腦地溜過來。
江妙妙抓住它的後頸皮,把它關進一個房間裡。
「這幾天你不許出來!」
「嗚嗚嗚——」
它用力撓門,可惜她處在氣頭上,什麼都聽不見,氣呼呼地回了房間,一頭鑽進被窩裡。
陸啟明如願以償,渾身輕鬆,心情大好,特地煮了碗麵條,端上樓去撫慰她受傷的小心臟。
被子鼓起一個小包,她縮在裡面一動不動。
他拍了拍小包。
「別生氣了,何必跟條狗一般見識?起來,我給你煮了面。」
等了幾分鐘沒等到回應,他嘆了口氣,放軟聲音繼續安慰。
「手機壞了就再拿新的,我們搬臺效能好的電腦回來,裝滿單機遊戲,還可以用電視放碟片看,不會無聊的。食物更簡單,超市裡應有盡有。這個超市吃完了,我們就換一家超市。
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那條狗扔出去,這樣我們就能恢復之前的生活了,對不對?」
她還是不說話,他端起麵碗吹了吹,讓香味在房間裡蔓延。
「快吃吧,不然麵條都要涼了。你中午光顧著餵那個白眼狼,自己都沒吃多少。」
江妙妙終於探出腦袋,眼睛紅紅的,狀態非常低落。
「我不想吃,你出去吧,別管我了。」
陸啟明看見她這幅模樣,皺了皺眉。
「你就那麼喜歡那條狗?它到底哪裡好?」
「我不是喜歡。」
「那是什麼?」
她欲言又止,躲進被窩裡不肯說。
陸啟明放下碗,掀開被子非要她說。
江妙妙藏無可藏,只好如實說道:
「你有朋友,遲早是要去找你朋友的,狗不一樣。它的世界裡沒有其他,只要我養它,它就永遠不會離開我。」
那次喪屍潮過去,他離開她去找朋友時,她一個人躺在陰暗骯髒的地下室,感覺像要死了。
孤獨不可怕,可怕的是習慣陪伴後再迎來孤獨。
安靜不再是享受,而是折磨,鋪天蓋地的襲來,壓得她喘不過氣,在痛苦中越發認識到自己的渺小和無助。
陸啟明要是走了,那她就是躲在角落裡的狗。
無法對抗和抵擋這個世界,日復一日的消瘦、虛弱,直到湮滅。
活著是痛苦,自殺也難受。
要是身邊有個同病相憐的伴,大概就不至於絕望吧。
她想著想
著,眼淚滴在被子上,用力咬著嘴唇,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陸啟明怔怔地看著她,從未發現原來她是這麼脆弱。
對於活著這件事淡漠的態度只是面具,隱藏在面具後的,是她對這個世界深深的畏懼。
他心情複雜,不知道該怎麼說,默默地抓住她的手。
「我不會離開你。」
江妙妙撲在他肩上,身體不停顫抖,嗚咽聲斷斷續續地傳出來。
他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