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基地某個辦公室的通訊器刺耳地響起來。
負責人連忙按了接聽,螢幕上出現一張驚慌失措的臉。
「救命!快來人!救救我們!」
「江小姐?出什麼事了?」
「我不知道,他好像要變異了,特別想咬我!你們是不是給他用錯了藥?我快撐不住了,救命!啊!」
一聲慘叫,通話中斷。
負責人不敢耽擱,連忙去找顧長州。
後者白天又飛了一趟,帶人將某座城市內國家儲備糧食倉庫裡的糧給運回來。
飛機數量有限,中途又有喪屍幹擾,今天只帶回來不到三分之一,之後還要跑好幾趟。
他正在指揮解除安裝,聽見這個訊息,忙讓副手接替工作,帶著幾個人提上裝著藥的箱子,匆匆飛向私人避難所。
進去之前,顧長州開啟監控器,觀察裡面的情況。
客廳沒人,角落裡趴著他們的狗。
身上全是血,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死了。
陸啟明在臥室裡,背對著攝像頭蹲在角落,看姿勢好像捧著東西在啃食。
江妙妙呢?
廚房沒人,難道是在唯一沒裝監控器的衛生間?
顧長州衝下屬下命令,幾人開啟大門,端著槍走進去,準備擊斃陸啟明。
「救命!救救我!」
一個人影飛撲出來,抱住他的身體。
對方嬌小纖細,撞得他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
「江妙妙?」
她身上全是血,哭著抬起頭。
「太好了,你們來了!」
「他已經屍變了?」
「嗚嗚……」
之前不是挺有信心的麼,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變成喪屍,她也變成喪屍,陪著他一起。
現在後悔了?
顧長州挺想嘲笑一番,可是看著對方可憐兮兮的模樣,不太忍心說,推開她道:
「我去解決。」
江妙妙狗皮膏藥似的貼過去,不肯鬆手。
「別走,我害怕!」
「你放手。」
「爸爸媽媽,我想回家,嗚嗚……」
她摟著他嚎啕大哭,哪裡還有之前堅強的模樣?分明是個受到驚嚇的小姑娘。
顧長州看著她,就像看著自己的女兒在哭,沉默片刻,吩咐下屬。
「你們進去,要是屍化就擊斃。要是沒有,就再給他注射一支。」
「好的隊長。」
三個下屬推開臥室的門走進去,顧長州收回目光,拘謹地拍拍懷中人的背。
「我不走,可以放手了嗎?」
江妙妙哭道:「我不想待在這裡,我剛才差點就被他咬到,你能不能讓我去飛機裡待著?求你了。」
他目光難得的溫柔,宛如看著自己的寶貝。
「走。」
二人披上防雪服,走出避難所,來到停在外面的飛機機艙裡。
顧長州用保溫杯裡的熱水給她泡了杯奶粉,語氣慈祥得像父親。
「我早就說過,他不是個好選擇。」
江妙妙不說話,抱著杯子只是哭。
「你受傷了嗎?我看看。」
顧長州抬起手,她往後縮了縮,通紅的眼睛裡滿是警惕。
他笑道:「別誤會,我對你沒興趣,我的年紀當你爸爸都夠了。」
江妙妙自嘲,「我沒有爸爸。」
「你剛剛不是……」
「可能越缺什麼就越想要什麼吧,我從小就被扔進孤兒院裡,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她望著機艙內壁,表情像在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