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惠?”解憂立刻下馬,而常惠也翻身下馬,跪倒在她腳下:“公主!常惠奉大漢天子之命,特來探望公主!”
解憂雙手將他扶起,看他的腿有些微顫,臉上閃過一絲心痛:“你的腿?”
常惠唇角微揚:“不礙事,在匈奴放了數年羊,或許是站得久了。”
“受了很多苦吧?”解憂看著他那張臉,似乎飽經滄桑,白色的麵皮也有了微微的褶皺,可是絲毫不掩他的英氣。
“能回來,就不說那些了。”常惠也端詳著解憂,見她眼睛有些微腫,低聲道:“公主呢?這十幾年來,可好?”
一時兩人竟相對無言,突然聽到身後有一句淡淡的聲音響起:“既是大漢使者遠道而來,還是先進城安頓為好。”
解憂心中一顫,立時縮回自己的手,回頭望去,什麼時候,翁歸靡居然來到身後?他在這裡多久了?看到了多少?聽到了多少?
常惠看了一眼解憂,又打量了一下翁歸靡,就聽馮嫽朗聲道:“參見王上。”
常惠上前施了一禮:“大漢使者常惠參見烏孫王上。”
翁歸靡走到他們身邊,掃了一眼解憂道:“既然是夫人孃家來人,還是要好好的接風洗塵才對。城裡請吧。”說完,他撥轉了馬頭。
解憂垂下頭,咬著下唇,低聲道:“常將軍,請——”
眾人錯落有致,朝烏孫王稱而去。
帳中已經設下美酒,常惠這才看清,原來這個烏孫王就是在長安城中遇見的那位,只是沒有想到,當初他不是為兄求親嗎?
烏孫習俗,兄死弟及,不知解憂如何受的。看向解憂的眼光時,就更多了幾分憐意。
解憂感覺到他目光的投射,心中的淒涼更盛,如今故人在座,自己竟無法暢意與之敘舊。
隱隱能感覺到上首翁歸靡的目光時有時無的落在她身上。
一場酒宴吃得人無比壓抑,翁歸靡出奇的並未多話,半晌他站起身來,出去淨手,帳中剩下解憂等三人。
常惠望著翁歸靡離開,微皺起眉頭:“公主,你過的好嗎?”
解憂端起酒杯,低聲道:“還好,你呢?成家了嗎?”
常惠眼神一暗:“剛離苦海,無心此事。”
“該成個家了。”解憂低聲道。
馮嫽眼神也暗淡了下去,似乎這個總是讓人感傷的,她看懂了常惠眼中的意思,或許人和人之間,就像是錯位的鎖鑰,一個錯了,就都找不到對的那個。
常惠淡淡一笑:“不談這個了!此番從長安離開,芙蓉開得正盛,當日公主不是最喜歡去看花的嗎?”
解憂點了點頭,想起那菡萏花開,繁盛的夏日,不自覺的眼淚突然湧了出來,連忙用袖子遮了。
常惠一時也覺得自己多話,低聲道:“對不起——”
解憂搖搖頭,用袖子擦淚,低聲道:“不關你的事。”
帳門外的翁歸靡進來,看到的就是解憂掩面而泣的模樣,不知為什麼,他竟然浮上一絲酸意,想到之前聽她說的,她對他已經沒有任何感覺,難道就是因為常惠的到來?
他邁著闊步,回到上首,看了一眼常惠道:“常將軍說了什麼,惹得夫人這般動情?”
低沉的嗓音,讓解憂心頭微微一震,她立刻答道:“不過是講了一句家鄉景物罷了。”
翁歸靡眉頭一皺,掃向解憂:“夫人,我在問常將軍。”說著又將目光轉向常惠。
常惠淡然道:“誠如公主所言。”
翁歸靡微微一笑:“是嗎?也說來本王聽聽。”
“不說也罷,徒惹公主傷心。”
“哦?”翁歸靡把聲音拉得很長,身子微微向座椅處一靠,健碩的身材在薄薄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