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原本熟睡的人兒卻一個翻身躲過了刀,刀撞擊在床鋪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黑暗裡特別的刺耳,黑衣人一驚。屏住呼吸,那嬌小的身影卻沒有醒來,看來睡得夠沉,他卻並不放心。
面巾下的劍眉挑了挑,手指迅速出手往她的睡穴點去。
咻——蟲
幾乎沒有聲響,那身影又翻回了出來。
刀光下一張粉嫩的臉蛋映入他的眼斂,手指一怔。那睡顏宛如純潔的小仙女般將他陰暗的心照亮,如此天真無偽,她真是傳說裡那個冷戾的小魔女嗎?一向冰冷的心開始遲疑,居然難以下手起來。
冷彎彎暗自留意著來人的動靜,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感覺卻不再是全然的殺氣,反而變得躊躇起來。心裡暗自猜測著,這人究竟在想些什麼?還是他有什麼別的陰謀?不動聲色地繼續佯裝著沉睡的模樣,靜等他接下來的舉動。
屋子寂靜,只聽到她細細的呼吸聲。
腦海裡響起林雅如的話‘你沒忘記承諾吧?’,眼光頓時一凝。行走江湖,信譽當先。他既承諾要為她辦一件事,如果違背。便是背信,日後怎麼再在江湖立足?
佈滿繭痕的手握緊了刀,僅露的雙眼深邃如幽潭。一道銀光在眼底閃過,不再疑遲。出手如電,刀揮向熟睡的冷彎彎。
砰——
冷彎彎還沒有反應,窗戶卻被人劈開。帶入夜風與月光,一地的銀白將滿室漆黑驅趕。一道白色的身影極馳竄入,衣袂飄飛。一張金色面具遮面,僅露那雙紫得神秘、詭異的眼瞳。他手持寶劍,月光之下,劍光寒閃,直逼黑衣人。
黑衣人一驚,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陳咬金。大刀反向,迎上白衣人。
兩人刀光劍影,招招凌厲。
屋子桌椅擋事,兩人刀劍過之處。茶杯等物被掃落在地,啪啪啪碎了一地。
黑衣人持刀停了下來,面巾下雙眸閃爍著冷冷的光芒。
“閣下,何故礙我事?”
白衣男子身軀頎長,紫色眼瞳眸光慚身。寶劍寒光與黑衣人對峙著,面具下的薄唇輕啟,冷冷開口:
“想傷她,先過我這關。”
黑衣人一頓,白衣男子話的意思是他要保那女娃嗎?骨節分明的手緊握,不管他是否保她,既然他答應了林雅如替她殺她,便沒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看來,我們是敵人了。”
話落,再次揮刀相向。殺氣凝重,身如蛟龍。
“出去打。”
白衣人道,一劍揮開黑衣人的攻勢。身如鴻燕,翩然飄出窗外。
“好。”
黑衣人緊追其後,屋子侷限聲響太大。只怕會將外面的侍衛引來,且看來今日要除掉那女娃,非得先過白衣男子這關。腳步邁出卻又折回,拾起一塊小碎石手指一彈往床上的冷彎彎射去。聽著她的呼吸聲,身影再次往窗外飄出。
冷彎彎睜開眼,眸光冷幽。原本點她穴道的碎石子赫然出現在她手裡,翻身而起。藉著滿室的月光瞧見地上的狼藉,俏眉狠狠擰了起來。
這主院現在僅她與娘奶兩人居住,婢女吟琴與那些爹派給的侍衛、家丁都住在另一院落。也許是在現代時遺留的習慣,她總是喜歡獨來獨往,享受那份寧靜。原本奶孃也是要同他們住在一起的,怎奈她不放心彎彎獨居,就這樣依舊睡在她的外室,否則今晚兩人爭鬥的動靜非把其他人引來不可。
只裝著白色褻衣,她走到大敞開的窗戶往外一瞧。
滿天星辰下,兩條頎長的身影你來我往,刀光劍影,交纏著難捨難分般。皎潔的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長,清晰地印在光潔的地面上。
袍飛發飄,身形飄逸。兩人的爭鬥竟沒有絲毫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