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又恍惚得像丟了魂,反應遲遲頓頓的。人是不再那麼尖銳難相處了,但冬初感覺她的平靜近乎於疏遠,整個人格格不入得像活在另一個時空,讓人觸控不了。
冬初擔憂地想,難道是發燒燒到腦子了?
蒼蒼迎著冬初怪異又小心的眼神微微一笑,坐正了身體,想了想不答反問道:“你去看過小菱了?”
她問的是今天早晨跑來傳訊息被杜媽媽逮個正著,然後給拖出去的丫鬟。她叫小菱,是逢春院的灑掃丫頭,據說她被暴打了一頓,不久前才被送回來。東廂房的呻吟哭泣正是由她發出,即使隔了有些距離聽來也是怪?人的。
冬初憂慮地點點頭:“不知那些人怎麼下得了手,打得去了半條命。你說我們做的事被發現了會不會也……”
009母子不同心
“我們做了什麼?”蒼蒼不急不徐地打斷她,“或者說,你做了什麼?”
“我……”
“受到驚嚇,刺破手指,弄髒繡品,這不是很正常嗎?”她看著冬初道,“你要記得,你所有的行為舉止都是出於自然,若要說做了什麼,那也是我,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蒼蒼……”冬初看著燈下的女子,眉眼仍是原先的那般,卻彷彿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穩淡通透,平靜得彷彿失去了青春少女的明媚活力,卻又不會老氣枯燥,反而讓人倍感沉著可靠。
冬初不由地點點頭,回過神來又覺得有些彆扭。低下頭從籃子裡拿出繡布又開始工作。
因蒼蒼性情不佳,除了冬初沒有人願意和她同住,所以這件屋子只有她們兩人住,一旦冬初不說話,屋裡就安靜下來。安靜過了頭就顯得壓抑,綢線拉過布料的噗噗響十分清晰,蒼蒼默默看著冬初的動作,察覺到她的不自在,心裡知道她這是不適應現在的自己。
她沒打算一直裝彷彿幾輩子前的無知自卑得連自己都不喜的小女孩,所以以後她真實的性子思維會慢慢凸顯出來,她可不想因為這個與冬初疏遠開來。
不為別的,經歷過一世,她很明白這個目前唯一肯親近自己的姑娘,是真的關心自己,把自己當朋友的。
所以她想緩和一下氣氛,目光找了找,看見冬初手上的繡布上空白一片,才繡了一點東西,便問道:“你真的要重新繡那副鳳凰圖?”
“杜媽媽親口下了命令,總不能不聽吧?”換了話題,冬初心裡果然略感鬆快,笑著回答。
蒼蒼搖搖頭,撥弄幾下桌上細沙,片刻又問:“她們沒有為難你吧?”
“嗯?哦你是說彩繡招的繡娘啊。幸虧你暗示是杜媽媽故意留著她們不放,她們一個個又是擔心又是憎恨杜媽媽,哪裡還有空為難我。但是……”冬初想她們會不會真的惹了麻煩,還從未聽說主人家硬留著繡娘之流不肯放回的。而外人都這樣,她們這些家生家養的又會面臨什麼?
一看她的表情蒼蒼就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她本不欲解釋,想了想卻低聲說道:“不用想太多,其實就是繡娘們進府的時間與二爺中毒時間太接近,引有心人起疑罷了,一旦查明不是她們中的人做的,就不會有事的。侯府,還算是開明的地方,不會白白冤枉人的。”
她沒有說的是,只要墨松好轉起來,侯府主人們就能鬆口氣,不會再在這裡緊逼了。不過……
她暗暗嘆氣,墨松好轉的訊息如果傳了出去,就等於她的下毒失敗,她和殷據本是初識,談不上信任,出了這結果殷據只會認為她沒用,她不就更沒機會接近他從而拿解藥了?
她低頭打量細沙上的框框條條,這是殷據府邸地形圖的一部分。她知道哪裡進哪裡出,也知道解藥放在什麼地方。但問題是她得先搭上殷據這條線啊,否則連大門的邊都挨不上。
“真的?”冬初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