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巍正和消防部的人溝通圖紙上的問題，聽到質檢部門那人的話， 下意識轉過臉看了眼周盛。

周盛表情沉重、認真， 他老實說：&ldo;這樓我暫時還不想拆。&rdo;

質檢部門那人聞言， 偏了偏視線，定定地打量著周盛，隨即， 他想起來了，問：&ldo;還在查那事？&rdo;

周盛抹了下下巴，沒吭聲。

快到十一月中旬了。

工程離約定封頂時間還有四個月，四個月之後無論如何都要封頂， 如不能封頂，周盛是要拿股份做代價的。可一旦工程連帶工程款項出現問題，那就不僅僅是股份的事情了。

&ldo;方岑， 我問個事情。&rdo;周盛問質檢部門領頭的那個人。

方岑微微頷首，示意他問。

&ldo;這工程款項是直接到盛龍財務部麼？&rdo;

&ldo;是。&rdo;方岑微微眯了眯眼睛，&ldo;怎麼？怕走了周茂老路？&rdo;

周盛很誠實地點頭。

方岑笑了一會兒，指了指對面的那棟樓， 說：&ldo;周茂那件事情，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清楚。&rdo;

&ldo;那你知道什麼？&rdo;

方岑走了幾步，又走了回來，說：&ldo;錢，你得看緊，人要是跑了，別的問題也就出來了，到時候要是把責任都往你這兒推 ……&rdo;他沉著眼神，笑：&ldo;周盛，那你可沒法子翻身了。&rdo;

質檢部門離開之後，野子就打了電話過來，匯報調查的進度。

野子那邊氣喘吁吁：&ldo;盛哥，嫂子似乎要跑 ……我看她去訂了機票，飛加拿大的，三張。&rdo;

周盛立時想起方岑的話，說：&ldo;知道什麼時候的嗎？&rdo;

&ldo;一個星期後。&rdo;

周盛掛了電話，和程巍一起去盛龍地產找肖軸。

肖軸正在收拾東西，身邊站著幾個人在辦公室裡檢查，檢查完的東西就給肖軸收拾，能帶的就帶走，不能帶走的就留下。這些人是盛龍總部那邊的。

&ldo;叔叔，怎麼回事？&rdo;程巍壓低聲音問。

肖軸一言不發，盯著周盛，半會兒，緩緩說：&ldo;我被開除了。&rdo;

程巍一時驚訝：&ldo;發生什麼了？&rdo;

周盛閉了閉眼，咬了咬發疼的牙，這幾天估摸上火了，牙根發疼。他問：&ldo;錢麟尚說什麼了？&rdo;

肖軸臉色很不好，收拾東西的動作也漸漸慢了下來。

&ldo;事情已經發生了，還能說什麼？&rdo;

周盛揉著眉心，突然發怒，一腳踹了下辦公椅。

&ldo;操。&rdo;

肖軸彷彿一夜之間就老了很多。他拿東西的手都在顫抖，程巍瞧見了，心裡很不是滋味，更多的是對周盛的不滿。

&ldo;叔，是不是因為環保工程的事情？&rdo;

肖軸愣了愣，沒否認也沒承認。他收拾好東西，程巍幫忙搬著。

出了公司，外頭日光強烈，肖軸半眯著眼睛，回過頭，等著周盛走過來。

他說：&ldo;周盛啊，我勸你把那事兒放下吧，別查了，這裡頭牽扯的人多了。&rdo;

周盛低著眉眼，眼睛被日光刺的難受。

&ldo;我心裡有數。&rdo;

肖軸沉沉地嘆了口氣：&ldo;你要真心裡有數，就替然然想想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