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院子， 轉了彎， 走了不到兩步就停了下來。

一雙破舊的球鞋出現在她視線下。

她緊握著傘， 沒有動。幾秒後，她繼續往前走。

男人穿著單薄的襯衫，袖口捲到胳臂上， 衣服濕了一大塊，特別顯眼。他跟著她走了幾步，突然往前跑，擋住她的路。他喊她：&ldo;然然。&rdo;

嚴然抬高了傘， 露出眼睛，看向他。

他已經有好幾天沒見到她這張臉了，他想的很， 所以，他寧願軟下來道歉：&ldo;然然，我錯了。&rdo;

嚴然沒有什麼反應，唇色很淡， 臉色也似乎白了些，一點血色都沒有。

周盛在想這幾天她過的好嗎？會不會不好，所以臉色才那麼難看？是因為嚴軸麼？越想，他越覺得自己混帳。

&ldo;然然 ……&rdo;

&ldo;周盛。&rdo;嚴然開口，&ldo;幾天了？&rdo;她張嘴之後的聲音沙的厲害，鼻音也有些重。

&ldo;四天。&rdo;周盛看著嚴然，伸出手要去拿她手裡拎著的東西，她避開了。她看著周盛，說：&ldo;四天了，你都不打算跟我解釋下我爸的事情？&rdo;

周盛不露痕跡地蹙了下眉，說：&ldo;然然，這件事情擱在誰身上都會發生‐‐&rdo;

&ldo;我是誰？&rdo;嚴然打斷他的話，重聲問：&ldo;我是誰？&rdo;

周盛一時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跟嚴軸那種事情扯一起，無論怎麼回答都會讓事情變複雜。

&ldo;然然，這不是一回事。&rdo;

&ldo;我是誰？你把我當什麼人？&rdo;嚴然往前走了一步，用力推了下他。

雨打濕了他的臉。

他的面部輪廓在她的眼睛裡變柔了，可更多的是看不清。

她好幾天沒睡了，眼睛澀的發疼。

&ldo;嚴然，你是我要娶的人，可這跟你爸那件事情不能混為一談！&rdo;

周盛的臉變清晰了。

他站到她傘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他說：&ldo;嚴然，你是我要娶的人，你以後會是我老婆！是我老婆！&rdo;

嚴然抿了抿嘴唇。

&ldo;你為什麼要把我爸扯到你那個工程裡？&rdo;

她不能因為他的甜言蜜語逼得自己放棄了底線和原則。

周盛目光沉了下來。

嚴然低低地笑了一聲。

&ldo;周盛，在別墅的時候，之後所有的一切，你都是計劃好的，是嗎？&rdo;她抬起頭，看著周盛，&ldo;一開始，程巍告訴我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可我爸也那麼說了，真的，真的，我不相信。&rdo;

周盛屏住了呼吸，下意識地用舌尖抵住牙齒。他看著嚴然，看著她的嘴唇一動一合，聽著她說出來的話，心想好像來的太快了吧？一下子，就這麼一下子突然就從他心口挖走了一個人，還是他自己動的手挖的。

&ldo;然然 ……&rdo;周盛哽咽了一聲。

嚴然紅著眼睛，慢慢流眼淚，笑：&ldo;周盛，你跟我說說，你這計劃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有了？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特別放蕩？每次出現在你面前，短裙、露肩，甚至勾你，哦，還有，&rdo;她吸了口氣，&ldo;跟你做了，真的，我就栽你這兒了！呵，我活該！&rdo;

她一直流眼淚，一直笑。她越這樣，他就覺得心裡的那個人快要完完全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