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而卿卿師姐走過去,為每一個人糾正動作,臉上,始終不變是淡淡的笑意。
……
“卿卿師姐……原來,你,過得很好……”
我神色複雜地看著剛剛指導完孩子們的李卿卿靜靜走到自己身旁,一臉淡定從容的微笑。不知為何,我竟覺得這笑容與師父的,隱隱有著相同的神韻。
林中,微風,竹葉瀟瀟而下,盡數歸於塵土。
“不必叫我師姐,我已不是峨嵋之人。若是不介意,喚我聲姐姐罷。敏君。”
李卿卿笑著道,輕輕抬手將鬢邊飛散的髮絲挽至耳後,動作說不出的美好自然。半年未見,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女人,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僅僅這撩發的動作,我就忍不住看呆了眼。
峨眉山上的歲月既是清苦亦是孤寂,幾乎所有峨嵋女弟子都是安靜而不諳人世,而那是一種沉靜中帶著些微的天真,是男人不可抗拒的生物。
而,這也僅僅只是一個曼妙少女,即使再如何的風姿綽約,依然不是一個完美的女人。
同樣,比起前世讀高中時那些天天捏著個小鏡子躲在暗處擠青春豆的女同學,就算她們的身材已經發育得不錯,在校外時可以毫不猶豫地穿上一些讓男生們瞪大眼睛的青春裝束,但是和眼前的這個女人相比,她們卻少了一種經過時光沉澱後的優雅與風姿。那是一種女人集合了閱歷,美麗,自信,再用豐富的知識搭配,用時間為作料,精心調配出來的最完美氣質。
這樣的女人,才真正瞭解了女人的含意,懂得了氣定神閒,懂得了靜若處子動若脫兔,懂得了如何使自己心情愉快,同時也擁有了享受人生的獨特的妙法。不需要矯揉造作,也不需要搔首弄姿,自然而然地,就有一種沁人心脾的韻味。
我失神了片刻,才嘆息一聲,道:“你方才舞的峨嵋劍法與劍法口訣,都是為了講給我聽的吧……”
李卿卿淡然一笑:“便當作我這個師姐為你上的最後一課罷。”
即使知道此行可能無果,但我依然瞪大了眼睛,道:“師姐,你……你為何不回峨嵋?”
“我在這裡過得很好,為何要回?”
“可、可是……”我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只得不甘地道:“可是師姐你……明明是那樣地想去闖蕩江湖啊!你又如何甘心安身立命於這個小山村……”
“曾經是這樣沒錯的,敏君。”李卿卿抬眼,望著紛紛颯颯的竹葉飄零,輕聲道:“曾經,我想做一個快意江湖的女俠,在我生命的二十二歲之前,我一直堅定不移著我這個理想。但是在某些事之後,我才明白……我那所謂的夢想,只不過是一個小女孩,聽那些江湖故事聽得太多了……僅此而已。”
“……”我沉默了,我能聽懂卿卿師姐想要表達的意思。
李卿卿看著我有些黯淡的神色,笑道:“一個人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夢想,有些是年少無知的狂妄,有些是不涉人世的莽撞,有些人懷揣著年輕的夢想闖蕩,但可能在最後才發現,這並不是屬於自己的戰場……而我,不過幸運了些。”
“我曾經渴望江湖,但現在想起來,自己卻根本不知道能不能適應這個江湖,或在這個江湖上生存下去。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面對鮮血屠戮,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面對人心險惡,正如我不知道江湖這條路是否適合自己一樣。”
緘默了許久,我有些愴然,輕聲道:“師姐你……是否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戰場?”
李卿卿點了點頭,眼神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來,她的目光望向空地上練劍的那些孩子,他們練習那枯燥的基本動作時卻格外認真,我敢肯定,即使是自認為勤勉的我看到了他們的劈砍動作,也會自愧不如。
“你在教他們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