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一趟旅行,她原沒打算到新竹的,至少不是在這幾天,她也還沒準備好面對,可是冥冥之中她心底深處的渴望卻牢牢地牽引著她走向新竹,就算……就算只是稍稍停留即定,但只要能夠稍微貼近“他”一些,那也就足夠了。
她是個蠢蛋、笨瓜、懦夫、蛋頭,但她還是需要一些時問凝聚勇氣。
“唉……”玻璃窗映現出她青春嬌豔的容顏,應是無憂無慮的臉上卻有一抹不符年齡的淡淡哀愁。
如果她以為小蘋的“帶賽”和凸捶狀況只是臨上車前的那一點點,那麼她實在是大錯特錯到極點!
因為更離譜的事情像惡夢般繼續降臨在她們頭上。
就在蜜蜜去上完洗手間回到座位時,赫然發現她託付給小蘋的揹包不翼而飛,而小蘋正呼呼大睡猶未醒。
“小蘋!”她心下一驚,慌忙地搖醒小蘋。“我的揹包呢?”
小蘋自睡夢中乍醒;迷迷糊糊地對上她焦灼不已的眼神,“啊?什麼?揹包……揹包在啊。”
她一顆心總算跳回原位,餘悸猶存地喘了一口氣,“還好,我還以為不見了。”
“不會啦,我把它跟我的包包放在行李旁邊一很安全的啦。”小蘋天真的回答。
蜜蜜眼皮霍地一跳,猛然抬頭搜尋——
“在……哪裡?”她因為心慌意亂而差點咬到舌尖,心臟又狂擂起來。“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對礦對?你應該不會笨到讓隨身的揹包、錢包離開視線外……要命了!小蘋,你快跟我說你是開玩笑的!”
眼見蜜蜜瀕臨崩潰的瘋狂表情,小蘋所有的瞌睡蟲統統驚逃四散,圓圓的小臉頓時慘白,她也慌了。
“不見了嗎?”她跳了起來,雙手徒勞地摸撈著。
可是行李架上只有她們暴重的行李,兩個裝錢的小揹包卻已消失無蹤!
“小蘋……”蜜蜜快昏倒了,虛弱的吐出話來:“我的揹包裡……是我畢生的積蓄……”
她把戶頭裡的三萬兩千六百七十元都領了出來,加上前天領的薪水、獎金和房東退的訂金,統共六萬多塊新臺幣……
統統不見了!
她只覺眼前一片黑。
小蘋急哭了,在原地團團轉,“怎麼辦?怎麼辦?我帶了一萬塊出來的耶,究竟是哪個夭壽短命鬼偷走的?”
蜜蜜有股衝動想掐住她的脖子搖晃到她骨架散落為止,可是她更痛恨後悔自己為何;不把錢包隨身帶著?她明明知道小蘋個性比較粗枝大葉,怎麼可以把錢包託付給她呢?
“找……列車長。”她好不容易從一片空白的腦袋裡找出了這句話。
可是她也心知肚明,沒證沒據的,該從哪裡抓人?更何況小偷或扒手大可將錢搜刮一空後將揹包扔出車外。
鈔票長得都是同一個樣,又沒做記號,哪認得出哪些是她們的?
天,她發過誓一切要重新開始,可是……
不用這麼重新開始得這麼徹底吧?!
後來,她們通報列車長後,也在新竹火車站的警察單位報案留筆錄。
夜燈燃亮夜幕籠罩,她們倆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欲哭無淚地站在新竹火車站門口,看著繁華的夜景。
肚子咕嚕嚕大響,可是她們身上沒半毛錢。
小蘋用力嗅著火車站附近飄散著的貢丸和米粉香味,摸著肚皮一臉苦笑。
“我猜現在吃一碗貢丸湯和炒米粉是奢求對不對?』
蜜蜜沒精打彩地瞅了她一眼,“嗯。”
“蜜蜜,對不起……”小蘋深感愧疚地低下頭,“都是我害的,我害你身上的錢都被小偷偷走了。”
“甭提了。”她沒力地搖搖頭,“一切都是命,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