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銘正也不知道怎麼介面,低垂了眼看著自己面前的酒盅,不知道在想什麼。
武銘昊提起蕭從容就容易失常,自己抓了酒一連喝了幾杯就衝著武銘元嚷嚷:“三哥,你的屬下到底怎麼辦事的?不是說已經去查蓉蓉的下落了嗎?怎麼查了那麼久都沒結果,她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也給我個音信啊!讓我每天空等著,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
武銘元面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冷笑道:“看你多大的出息,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也不怕落到外人眼中丟皇家的臉!”
武銘昊頓時就叫起來:“丟什麼臉?我就喜歡蓉蓉了怎麼樣,京城裡誰不知道?要是當初你把她讓給我,她怎麼可能變成這樣,現在生死不知……你不喜歡她你當然不在乎,可我在乎啊……”
他喝多了,嚷得有些眼紅,武銘正趕緊扯住他,勸道:“五弟你別這樣,三弟已經盡心在找了,沒結果也不是他的責任,你消消氣,只要三小姐妹死,一定會找到的!”
武銘昊看武銘元已經氣得臉發綠了,還有些清醒,低頭為自己剛才的無禮辯解:“我只是太擔心蓉蓉,她斷了腿該怎麼生活啊!”
楚輕狂不管他弟兄幾個的糾紛,稟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觀點,自斟自酌,看前面的女琴師在二皇子的授意下開始彈小曲,不由會心一笑,轉頭欣賞。
那旋律有些歡快,青蔥似的手指上下翻飛,莫名地就讓他想起蕭從容下棋時纖長的手指,剛才也是這手指為他繫了斗篷,溫柔的似送相公遠行的小娘子……
那剛烈的女子還會紅臉,露出小女兒般的嬌態,而這嬌態目中無人的武銘元一定看不到,否則怎麼捨得那麼殘忍地對她呢?
誰都看不到,他慶幸自己看到了!
酒宴很晚才結束,眾人都喝多了,花君子扶他上馬車時眼睛掃了一下後面,等墨魚拉著他回去時,車上只有他一人。
他酒多卻不至於醉,眯了狹長的眼以手撐頭靜靜地躺著養神。車子回到酒樓時,雪更大了,他下車裹緊了鬥蓬走進去,在門廊邊的院牆下站住。
才打了個哈欠,就聽到花君子落在身邊,對他大冷的天站在這裡也不奇怪,低聲說:“三皇子不知道和五皇子說了什麼,五皇子氣沖沖地走了。三皇子等他走了又和二皇子回去臨江園睡下了,二皇子給三皇子叫了兩個姑娘侍候著!”
楚輕狂摸了摸被冷得有些僵的鼻子,想了想嘆道:“真不知道五皇子是什麼腦袋,很想剖開看一看……哎,這樣的腦子,要是離開了他娘,他可怎麼活啊!”
花君子一頭霧水,看他嘆完就往裡走,急了,追上去問道:“那我們怎麼辦?”
楚輕狂看看他,微笑:“天冷,睡覺最好!”
什麼回答!?花君子石化,楚輕狂卻繼續打著哈欠往裡走,一副天塌下來也沒睡覺事大的樣子……真睡覺去了……
轉機
第二日,雪更大了,下得園子裡全是白茫茫一片。
蕭從容一早起來,杵了柺杖就到園子裡散步,看滿園銀雕玉砌,一片白茫茫晶瑩的世界,她的心情很好。
這樣純潔毫無雜質的世界讓她覺得像世外桃源,古人所謂的大隱隱於市指的就是如此吧!誰能想到喧鬧的京城裡還有一塊淨土可以容她如此活著,如果不是楚輕狂,她早死了吧!
她起得很早,園子裡還沒人。這很正常,這園子除了墨魚他們幾個,幾乎沒人進來,又下了雪,大家都縮在屋裡取暖吧!
蕭從容走到園子的另一端,能看到圍牆了,她知道圍牆後面就是外面的世界,出於自己的安全,楚輕狂要求她別出去,她也遵守了。
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極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哪怕站在牆頭看上那麼一眼,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