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詢問,語氣輕得就只讓天晴一人聽見:&ldo;我看起來…像是在勉強自己嗎?&rdo;
……
夜色靜好。
坐在鍛刀坊內,天晴又想起了自己剛才和藥研說的那句話。
‐‐藥研,身為你的審神者,我可是感覺到的喲。
[……對呢。]
天晴把腦袋埋在膝蓋之上,但這無礙她與藥研之間的溝通‐‐因為本來,她跟別人說話,就是直接把聲音傳遞到別人心中的。於是,面對藥研的疑問,天晴又垂著腦袋緩緩回答了:[因為是審神者,總能隱約感覺到大家的狀態如何,比如說會不會疲累了、還是心情啊、狀態不好啊什麼的……]
[因為你們就和我的式神一樣,是和我聯絡著的,所以不論我和你分隔多遠,還是…總能感覺到一點點啦。]天晴把腦袋擱在膝蓋之上,一雙琥珀色的瞳眸又望著那邊有些驚訝的藥研,又眨巴眼睛:[難道說藥研不知道嗎?這種事情,大家都知道來著。]
&ldo;啊…我當然知道的!&rdo;藥研有些窘逼地回答,然後又偏過頭去:&ldo;只是沒想到,大將居然會留意到我什麼的……&rdo;
一個本丸那麼多的刀劍,大家每天也會有各種各樣的狀況,但天晴居然會留意到他的個人情況嗎?這一點讓藥研覺得很意外。
[呀,被你這樣一說,本丸裡貌似有不少刀劍,也被我不小心忽略了。我總是在留意藥研呢。]天晴笑著解釋,但說了一半,待瞧見藥研臉頰微紅的顏色,又發現自己說得太曖昧了,就連忙揮手解釋了:[……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因為藥研,和我很像啊。]
&ldo;我嗎?和大將相似?&rdo;藥研有些驚訝。
[……嗯。]天晴輕聲應允:[……不論是你和我一樣也有弟弟妹妹那種地方,還是必須擔任兄長姐姐的角色,還是那個不願意把自己辛苦一面展示給親人看,還是不願意說出心中的願望,還是各種各樣不坦率和不自信的地方……]
[藥研的情況和我,就是很相似啊。]天晴垂眸下去,又小心翼翼地挪動屁股,朝著藥研的方向靠近了一些,瞧見他似是在沉思的樣子,又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明明藥研,也是可以對誰撒嬌的啊。為什麼偏偏你卻一聲不吭地為大家擔當起了照顧者的角色了呢?]
天晴撫摸他腦袋的動作停下,望著少年那雙在月色底下泛著幽光的漂亮紫瞳,指尖又鬼使神差地順著他臉頰的形狀滑落,又轉而捧著他的臉,此刻,她望著藥研的表情,就彷彿是看見了過去的自己一樣。
[我…撒嬌的物件已經不在了姑且不談。]天晴捧著藥研那冰涼冰涼的臉頰,就盼望自己掌心的溫暖,能給他送去一些:[但你的話,還有撒嬌和耍賴的機會吧?]
所以,她一定會拼盡全力把一期一振喚來的。
那樣的話,藥研也能稍微變回&ldo;誰人的弟弟&rdo;那樣的角色吧。
天晴緩緩地收回手,卻瞧見那個總是冷靜沉著的少年,此刻雙眸居然湧出了一些晶瑩的淚水。
而她臉上一怔,想起他總是為了兄弟們擔起過多的責任,抿了抿唇,又把他擁入懷裡,並且輕輕開口,把唇貼在他的耳廓:&ldo;你已經很努力了呢。&rdo;
不是心音傳遞,而是真真切切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