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鬼切望著她,想了想,又無奈地勾起嘴角,笑意帶著一絲溫柔和疼痛。
在月色底下,鬼切那個虛幻的弧度,好看得叫天晴一陣晃神。
這次她可不會看錯了,鬼切是真的對她展露出了自己的笑容。
&ldo;……你笑什麼?&rdo;注意過來,她已詢問出聲。
&ldo;沒什麼。&rdo;鬼切也沒有否認,只是伸手把天晴從被鋪里拉了出來,又將她扯入自己的懷中,就像在上一次在現世的時候那般,他將她緊緊地摟入懷裡,而因為可怕回憶而心有餘悸的天晴此刻被擁入溫暖的懷抱當中,又是一陣鼻酸。
&ldo;雖然痛苦,但那些記憶依然是屬於你的,失去了那一部分,你就不完整了。所以,就算知道一切的我很痛苦,但我從未希望自己被隱瞞真相或後悔。&rdo;鬼切沉穩堅定的聲音在天晴的頭頂處響起,又叫她想起了,面前的妖怪,也曾經被陰陽師把他身份相關的記憶封印起來。
她曾經也在自己的夢境當中見過,鬼切在回想起一切的瞬間,那個寫滿被背叛的痛楚的表情,痛苦甚至叫他被妖怪瘴氣侵蝕,將他渲染成厚樫山那個屠殺陰陽師的白髮妖怪。
她明白鬼切的意思,也在瞬間明白了他剛才在她使用言靈術的時候,他為她擋住輝夜姬的用意‐‐他是希望遵從她的意志為她奪回記憶,天晴感激地在他懷中閉上雙眼,又忍著淚意點了點頭。
&ldo;距離天亮還有一點時間,你回去多休息一會兒吧。&rdo;
&ldo;我已經不想睡了,我不想繼續剛才的夢境。&rdo;
&ldo;……我會在這裡。&rdo;鬼切面無表情,語氣一板一眼的,卻又為她帶來了一種安心感‐‐因為這是體現鬼切不會說謊的表現,她知道他說一不二,他真的會陪著自己。
&ldo;那好,實際上使用那種程度的言靈術之後,我的體力已經快見底了。&rdo;天晴垂眸下去,靠在鬼切的胸膛上,她再無現世那次的掙扎,反而是有點眷戀地揪緊他胸前的衣料,此刻的她,是那麼希望自己能多撒嬌一會兒。
畢竟,她已經許久沒像這樣安心睡過了。
想到這裡,天晴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懷抱著她的武士男垂眸望著少女黯然睡去的模樣,他不知道的是,當他懷裡抱著這個女孩的時候,自己的動作與眼神是多麼的溫和。
……
這一次,天晴是真的躺下了挺長的時間。
一睡就是兩天兩夜,被窩也不再傳來哭泣的聲音。
她像是真的很累了,所以一旦睡下,她就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在這段期間,本丸裡的刀劍與妖怪們都來過,尤其是桃花妖與短刀們,但看她睡得太熟,就誰也沒有叫醒她。
就彷彿她真的不想睡醒過來那般。
而鬼切也像是承諾那樣,一直牽著少女的手守著她睡覺。
無人知道的,是少女在這段時間,腦海里做的都是一些關於在老家瑣碎的夢境與片段,那段過去的回憶樸素卻溫暖,彷彿把她整個人包裹在溫柔之中,叫她依戀得不想甦醒過來。
但不論如何,她還是需要醒過來的,而這個契機就是,她夢境裡傳來的一陣巨響。
少女慌張地一顫,又忽而從床鋪上睜開眼睛。
兩天兩夜過去,甦醒過來的她比起擔憂別的事情,率先感覺到的,卻是從老家那邊傳遞過來的不安感。
那是他們家的結界……再一次被什麼壓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