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英伏在地上,將元兒掩在懷中,叫道:〃表妹!不要去!〃
撲火的飛蛾,在一片絢爛的雪白中,幻出鮮血的碧紅。
方巖眼見自幼相處的兄弟相繼倒下,怒吼著,掙扎著,而他自己身上,也已中了好幾處劍傷。
偶爾瞥到田、林、南宮的眼神,都閃過一絲絕望。
快敗了嗎?快死了嗎?丟棄了世界的所有,所有的世界,也不必再去想北極,想小嫣,想早早離了自己而去的父母嗎?
傷痛,悲懷,在一瞬間湧起,幾句口訣,也突然在心中湧出。
離恨天!以一己之力,糾結身周之鬱氣,進而引發天地之靈氣,令天地的鬱氣,一時為自己所用!
鬱結之氣,已在凝起!方巖只覺心頭大痛,漫漫愁苦,鋪天蓋地壓了過來,甚至漫過了滿天的劍氣,逼得自己頭暈欲裂,傷痛欲死,恨不能一劍掉轉過來,結束了自己才好。
但自己不能死!
元兒!北極大哥!小嫣!
方巖怒嘯,憤鬱之氣,沖天而起。
天空中,一團若隱若現的黑霧糾結起來,呼嘯而下,直向秋水劍壓去!
秋水劍宛轉迎上,劍光被黑霧所汙,頓如寶珠蒙塵,失了光澤,掉落地上,連同他的主人。
黑氣下沉之際,方巖胸口也受了重重一擊,手中寶劍一輕,已然寸斷。
展別離飛出十餘丈,掉落雪塵之中,噴出一口鮮血,竟也受傷不輕。
田笑風、林如龍等不是黑氣主攻物件,但顯然也受氣波影響,紛紛四處掉落。
雲英站起來,叫道:〃姨父!巖哥哥!〃
方巖努力立起身來,手中已經沒有了劍。
展別離也站了起來,拭著口角的鮮血,詫異道:〃離恨天?你這小子居然也會離恨天?〃
他再度挺起劍,道:〃我倒想再見識見識,你沒有劍時該怎樣施展離恨天!〃
方巖額上微有冷汗,即便他還有心再戰,可對於以劍聞名的劍客,沒有劍,怎樣對敵?
田笑風、林如龍也只能勉強立起而已。但他們到底立起,然後盡力走向方巖,意圖援手。
方巖回頭看一眼元兒,吸了一口氣,即便徒手,也得一搏。可只怕拼去了性命,還是無法保得元兒平安。
展別離秋水寶劍揚起,擊向眾人。
白光乍閃,然後紅影飛過。
方巖等還在怔忡之間,便聞得一聲女子的冷笑。
漫天紅影飛起。劍光閃,紅影卷。
紅影卷處,劍光悄隱又現,已隨紅影而飛。
紅影再飛,白衣的展別離悶哼一聲,疾退。
只聞女子朗朗道:〃留你一條命,傳話你們的什麼教主皇甫什麼的,趁早給我滾出中原,否則,我定會取他項上人頭!〃
雪塵定,紅影落,日光顯,青天露。
方巖等一凝神,才見一個緋衣的女子盈盈立於桐樹之下,一頭黑髮,隨風輕揚,身材更是窈窕,恰如二八少女。一束足有丈餘的長長鮮紅紗羅,飄於雪中,絢麗奪目;紗羅的一端,正藏於女子袖中。
她將白玉般的手一捲,紅紗羅如有靈性般飛躍而起,飄落,恰恰披在女子身上,兩端曳在雪地間,竟比鮮血還醒目幾分。她不屑看了看展別離消逝的方向,緩緩走到方巖面前。
方巖才見得她面上已微有皺紋,看來已不再年輕,至少在三十歲之上了。可容貌嬌美可人,宜嗔宜喜,依舊是個出色的美人。
正揣奪此人來歷之際,這緋衣女子已問道:〃你是哪一宮的弟子?怎生學的這四不象的離恨天?〃
方巖不知如何正答,喃喃說不出話來。
緋衣女子一皺眉,道:〃你不會是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