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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亞調查記》。崔佔平的記憶,彌補了一小段空白,有助於人們理解譚邦傑在1979年以後的巨大能量爆發期。

*後期,譚邦傑被“監督勞動”。下放在動物園的果園勞動的朱秀珍見證了這一時期的譚邦傑。一個剪枝期,有工人檢舉譚邦傑不老老實實徹底改造,還在找竅門省力氣。朱秀珍過去一看,原來譚邦傑發明了一個夾子,可以不彎腰就把樹枝拾起來,大大提高了勞動效率。朱秀珍告訴工人,這說明譚邦傑勞動態度端正、勞動認真,就把這個檢舉壓下去了。她心裡實際上想的是,“老譚心態真好!”

在果園,所有人看見譚邦傑在整天勞動,但令朱秀珍驚異的是,*剛一結束,譚邦傑就拿出10萬字的書稿到處找出版社。當譚邦傑找到中科院動物所一位專家時,這位專家要求與譚邦傑“合作”出版。譚邦傑拒絕了這一要求,這本在1979年他獲得*時才出版的書,名為《虎》。是中國第一部關於虎的專書。

在這本書中,譚邦傑提出很多關於野生虎保護的設想。

《虎》出版的前後,譚邦傑被重新分配了工作——從他那間自蓋的不到十平方米的“違建”裡出來,往南幾步,是北京動物園的北門;往北走過幾排平房,是動物園剛剛蓋好的家屬樓。人們每天都能看到這位老人,一手拿個小板凳、一手拿個小布包,到樓門口“看樓”值班。

譚邦傑*後的多年裡,定了個相當於大學本科剛轉正的技術十三級,工資比他幾個孩子的還低。唯一慶幸的是,他可以公開做研究、可以在公開場合為虎爭取生存權了。

但他要保護的虎,早已所剩無幾。

中國科學院昆明動物所研究員王應祥曾經做過野生虎的調查,1960年代到1980年代是打虎最盛的時期,打下的虎皮透過畜產公司或供銷社的途徑收上來,那段時期,每年都有一些虎皮被收購。但是自1986年以後,供銷社就再也沒能收到一張老虎皮。

■ 出山

1984年的一天,譚邦傑跟動物園裡製作標本的年輕人肖方說,自己目前正在做三件事:一、尋找普氏野馬;二、讓麋鹿回家;三、保護華南虎。

肖方說,譚老說的那三件事,一樣也沒人宣傳,更沒人知道他。《虎》儘管出版多年,但整個社會關於保護老虎的理念仍未普及。譚邦傑開始大量給報刊撰寫科普類的文章,宣傳保護老虎。

尋找 Tiger Tan(3)

1986年1月3日深夜,譚邦傑給《中國青年報》寫下這樣一行標題《虎年談虎的保護》,36天后是虎年春節,71歲的老人早年是媒體出身,寫稿子會打“提前量”。在這篇稿件中,他提出了華南虎“保種”、野生調查和保護區概念,最後一句話是:“希望在下一個虎年時,我們的‘老相識’不僅健在,而且更遠能脫離險境”。1995年科普出版社選了他部分科普文章結集,出版《珍稀野生動物叢談》,共計68篇,印數5000冊。但這些篇章仍未引起多大的反響。

倒是發表在國外動物學期刊上的論文一再引起轟動。燕京大學出身的譚邦傑有一口流利的英語,這種語言優勢成為譚邦傑隱形的翅膀,國際動物學界的各種專業期刊定期寄到他的名下。

1980年代初期,中國國內的一些情況,總是令外國人無法理解,當他們發函邀請譚邦傑出席國際論壇時,總是聯絡不到人;國外學者找到動物園來,他總是“不在”。至今,譚邦傑的孩子們也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原因。“是怕我爸說話太直?還是怕我家沒法讓人看?不知道,真不知道”,譚邦傑的二子譚保華說“就算他們讓人進屋,也進不去啊,十幾口人住兩間小平房,哪兒還有地兒待客?”

1986年4月,他終於有機會出席在美國召開的“世界老虎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