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北辰點點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呂俠沒有發現他那點微妙的異常，只是沒想到經歷過生離死別的姨婆，還能這麼肆意瀟灑地活著，心裡越發佩服那個老人。

“呂俠。”

“嗯？”

“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有一天一不再了，我允許你……”

“閉嘴！”呂俠瞬間明白他想要說什麼，直接打斷，“喬北辰，我告訴你，不是人人都像姨婆那麼堅強的，還有，你知道姨婆有多麼難過麼？你要是敢給我出事，我就活得生不如死給你看，我會比姨婆還要極端，讓你一輩子不安生。”

喬北辰定定地看著她，好一會，才寵溺地開口，“傻瓜。”

呂俠固執地搖頭，“喬北辰，有生之年，我再也愛不上其他的男人了。”所以，你得給我好好的。

心裡一片柔軟，他何嘗不是這樣，嘗過這世間最好的愛情，他如何捨得輕易離開，“好，我們都要好好的。”

“我白天看到窗戶上有一個筆記本，我先說，我沒有偷看，只是攤開了，我就看了一眼。”

“噢？說了什麼？”姨婆有記日子的習慣，日記本的第一頁，他也沒看過。

呂俠突然回抱著他的精壯的腰身，甕聲甕氣地開口，“你所知道的世間所有的寵愛，都不及他對我的萬分之一。”

“嗯，姨婆年輕時是個才女。”

“喬北辰，我沒辦法原創這樣的話，但是不介意借用一下，我所知道的這世間所有寵愛，都不達你對我的萬分之一，北辰，我愛你。”

過了三秒，竟然……得不到回應，呂俠壓下羞澀抬頭，就對上他溫柔地可以滴出水來的眸子，“我也愛你，最愛你。”

世間千萬人種，最愛你。

大年初一，呂俠是被鞭炮聲吵醒的，昨天被折騰累了，早上難免還有點精神不濟，頂著亂糟糟的頭髮，就看到喬北辰和姨婆在那放鞭炮，還真是……童心未泯。

“俠俠醒了。”姨婆也換上了一套大紅色的羽絨服，非常喜慶，整個人也年輕了許多，“來來，我們先吃早飯，等下帶你去地裡看看，今天我也不打麻將了，年初一，輸錢可就不好了。”

呂俠抵不過姨婆的熱情，就是到現在，她還沒辦法把房間裡那個溫柔的知性女子，和眼前這個紅衣綠色褲子的阿婆聯絡起來，歲月真的是把溫柔的殺豬刀啊！

“姨婆你們怎麼也沒吃？下次不用等我了，我懶，呵呵，怎麼好讓您也等我呢……”

“知道自己懶還不早點起。”喬北辰端了白粥出來，大年三十家家都是大魚大肉，可他們卻和平常沒兩樣，呂俠白了他一眼。姨婆也由著喬北辰忙活，涼涼地開口，“女孩子就該嬌氣點，等下我和俠俠去地裡玩，你自個在家裡洗碗好了。”

對著自己女人那幸災樂禍的目光，喬北辰淡定地坐下，“碗放著我回來洗，你們去地裡取菜，總不能沒個人拿吧，我就當免費的苦力好了。”

“不用。”用大灶燒的粥都特別香稠，再就著酸酸的小黃瓜，別提多好吃了，“我力氣不小，不用你幫忙。”

姨婆給她夾了一隻豬蹄，這還是喬北辰大早上起來做的，“俠俠家裡是做什麼的？”

“開武館……武術學校的，嘿嘿。”老是和別人說她家是開武館的，她都要說習慣了，“我家裡從小把我當男孩養，從小到大，闖了不少禍，嘿嘿。”

“小孩子哪有不調皮的，多吃點，我平時都不大注重這些節日，俠俠要是想吃什麼，都和北辰說，反正開車去買也挺方便的。”

呂俠低頭啃著豬蹄，一個勁地點頭，眼眶卻酸的要命，是因為一個人，才不喜歡這種家人團圓的節日嗎？

“頭都埋到粥裡，好好吃飯不行嗎？”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