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以破壞東西洩忿了。
“是的。”見她完好無恙是他此行的最大目的,至於惜泰山意欲攀親的事,內斂如他,說什麼也說不出要惜秋華悔婚的事。他是明眼人,當然看得出落花有意,既然她鍾情於衛寇,他又有什麼立場改變她的心意?君子不奪人所好,他對她終究只是一場苦戀。
聰明如惜秋華,最善於察言觀色。(物件當然限於她關心的人,嘖!又說她“關心”眼前這塊大鐵板——哎呀,女子漢敢做敢當,承認也罷,反正不說又沒人知道!)
標準的阿Q信仰者。
“鐵定是我爹那大嘴巴造的謠。”
他不置可否
“這老頭那麼奸詐,一分鐘前還耳提面命地不准我再上丐幫去,自己倒偷偷摸摸去,老奸巨滑!”
曲無界濃眉微鎖。“女子未嫁應尊父權為天,況且惜總鏢頭為了你專程前去提親,他是愛女心切。”
終於給套出口風來。她又是歡喜又是憂愁。“……提親?”
不知道為什麼,她那含羞的女兒嬌態令他倍受刺激。曲無界把唇抿得更緊,臉部線條愈發冷硬。
她徑顧著芳心竊喜,忽略了曲無界更形蕭索蒼寒的臉。
“衛大哥……答應了嗎?”她管不住什麼矜持、什麼含羞帶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無可奉告!”他進出來的話字字全是冰珠子。
有些事是無法改變的,不管當事人如何努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永遠不會是自己的。
放棄吧!曲無界。
他心如刀剜。
惜秋華忸怩地低下頭,一顆心早已經遠遠地飛到丐幫衛寇的身上,喜不自勝的笑容甜蜜地形諸於外,一時間竟忘了身旁的曲無界。
她幻想地痴沈,好半晌,大夢初醒,方覺冷落了曲無界,驀然回首,身畔的人不知何時蹤跡已杳,滿屋子只有亮晃晃的陽光和空蕩蕩的風盤迴周旋——
書房。
衛寇用蘸飽了硃砂的毛筆在攤開的檔案上圈了又圈,大小不一的眉批在宣紙上暈染開來,深淺有致,像透了香禔粉臉上的胭脂。
唉!凡事只要一涉及香禔,他所有辦公的心情就全沒了。
千不該萬不該,是他不該放任香禔和蘇大姑娘泡在一起的。和闖禍精在一起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近墨者黑——
而且,這不好的預感正逐漸被證實中……
自從佟夫人蘇大姑娘來到丐幫後,首遭池魚之殃的便是他這“棄夫”,兩個小女人志同道合地總是甩掉派去保護她們的人,在外頭消磨一天後,才帶著一身髒或眉開眼笑回來。
好歹,回來後他總該輪得上對她道些體己話吧?事實證明他的地位一落千丈,被髮配到邊疆,就連用膳時她也被不同的人瓜分、霸佔著,唯獨沒他的份,想來教人好不懊惱!
香禔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他的丐幫夫人耶!
他霍然起身——
沒錯!不對勁的地方就在這——
名義上,香禔還只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名不正言不順的;如果名也正言也順,誰還敢不識相地霸著她不放?
原本,他打算耐心等待她恢復記憶,承認他們過去的那一段情,可是據他長久以來的觀察;卻無絲毫進展,香禔依舊是香禔,杭絳雪對她而言或許真的是永遠不存在的過去式了。
其實,他又何必偏執於一定要恢復香禔的記憶?那段過去充滿辛酸艱苦,既然她不復記憶,那又何妨?
一思及此,衛寇下禁豁然開朗,匆匆擱置手中的筆,推門而出。
“你……該不會也是……”
說巧不巧,緩步踱來的佟磊看見一臉神采飛揚的衛寇,突然靈光一閃,指了指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