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沒有武功的人,此刻發起瘋來,就連南宮靈應付都有些吃力。
他們找到無花時,那傢伙正笑得比春天花田裡最好看的花骨朵還漂亮了,哪裡有半分此刻傷病纏身的樣子?
胡鐵花看著無花每下一針身體就痙攣的更加厲害,臉上也更加白的透明,腦子裡猛然就想起來半月前在林子中聽見,那兩個人間敗類的話。
離死不遠的瞎子……
這念頭一過,胡鐵花渾身的冷汗,“唰”的一聲就下來了。
他衝著楚留香直跺腳,大聲急道:“這,這不會真的就要死了吧!”
南宮靈聽見這話,手上一抖,險些沒抓住一直想掙開束縛的無花。
他紅著眼睛抽氣道:“死……死……”
正下著針的楚留香,這時突然就大吼了一聲:“都他 媽給我閉嘴!他死不了!”
胡鐵花自己插不進去手,正急得直轉圈時,猛地聽到楚留香的呵斥,嚇了一跳,終於停了下來。
南宮靈被罵的也穩下了心神,費力壓制著無花。
無花痛得直仰著頭,散亂的長髮鋪了滿床,與楚留香相握的那隻手的手指,甚至已經扭曲到了不能想像的形狀。
“泓……泓……”
楚留香自己的手也被攥痛的直直打著顫,可是另一下針的手卻是平穩無比。
落針,捻動,絲毫也不見紊亂。
他深吸著氣,柔聲安撫無花道:“你再忍忍,就快好了,就快好了。”
楚留香說罷,頭也不回的就對胡鐵花道:“我包袱裡有藥,去煎好。”
胡鐵花應了一聲,回身抓起包袱也沒細看,就急忙跑了出去。
金靈芝走進了廚房,就見了胡鐵花正扇著扇子,急得滿頭是汗的在熬藥。
她眨了眨眼,道:“喂,你幹什麼呢?”
胡鐵花道:“別管我,忙著了!”
金靈芝探過頭去看了看,皺眉道:“有你這麼熬藥的麼,連火都不會弄,想把人吃死啊。”
胡鐵花回過頭來立刻拉住金靈芝道:“你會,你來熬,可得快點。”
金靈芝握著被胡鐵花硬塞過來的扇子,道:“這麼急,我也沒看你病在哪?”
胡鐵花直跺腳道:“哪是我病了,分明是花骨朵病得要……”
他話說到半截,又猛地咬住了牙。
這“死”字,他現在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金靈芝聞言,正掀著砂鍋蓋子看內裡藥汁的手就微抖了下。
她咬了咬唇,問道:“是那個無花?”
胡鐵花點頭道:“可不是,唉,你倒是快點啊!”
金靈芝冷“哼”了一聲,氣道:“這熬藥哪是你說快就能快的!”
胡鐵花端著剛剛倒好的藥碗,被燙得直吸涼氣。
可他卻咬著牙忍住沒有鬆手,一路就施展輕功極掠了回去。
金靈芝也跟著過去,卻是在一踏進屋子裡,就被驚得駭住了身形。
在床那處,南宮靈已經緊扣著無花四肢,然而手臂卻抖個不停。
而那被制住的人,已經揚著頭,臉色灰敗著好似喘不到氣,如同破敗的風箱般,發出一陣令人心寒的抽吸聲音。
就連剛剛還能鎮定著施針的楚留香,現在的眼中竟也透著驚亂,額跡也都滿是汗珠。
他此刻正將無花攬在懷中抱著,掐著對方下巴將手指探進口中,大聲道:“無花!呼吸!快吸氣!”
胡鐵花駭然道:“這又怎麼了?”
南宮靈急的都快哭了出來,道:“楚留香!你快點想想辦法!”
楚留香聞言咬了咬牙,狠著心將手掌移到無花胸口處,運氣凝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