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他看見了楚留香,而且對方的臉色比他更差,好像一個晚上都沒能睡好覺一般,而且還走兩步就回頭看看在後面趕駱駝的石駝。
胡鐵花奇怪道:“你又是怎麼了?”
楚留香看了看胡鐵花,道:“我心裡愁的事多了,還能件件都讓你知道?”
胡鐵花冷冷的哼了一聲。
如此行進了兩三日後,胡鐵花終於再也耐不住了,像條死狗一樣躺坐在駱駝上就再也不願意直起腰來了。
眾人的精神和狀態顯然也被磨下去了不少,就連意志最堅定的楚留香,都再也掩不住疲色。
胡鐵花這時抱著自己懷裡的羊水袋,看了又看,不喝的時候總想著喝,喝了以後就更想喝了。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如今到底是被褪了幾層皮,回去以後還能不能有副人的樣子。
胡鐵花恨恨道:“這鬼日子,他孃的哪輩子才是個頭!”
姬冰雁看了看自己手中由無花給的指南針,冷冷道:“知足吧,至少方向沒錯,也沒人發現咱們!”
一點紅看了一眼胡鐵花和姬冰雁,沒有說話。
他對此向來不會發表什麼意見,有那時間,他還不如保持體力以應突發的不測了。
本來一直在看石駝的楚留香這時候控著駱駝走到幾人中間,又看了眼有些萎頓的無花,就向胡鐵花笑道:“咱們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比這更危險的地方也不是沒闖過,難道還要被這點小天氣嚇到了不成?”
姬冰雁冷笑道:“楚香帥倒是本事大,連這沙漠都不放在眼裡。你以前對付的,只不過是人,現在你要對付的,卻是大地之威!莫忘了咱們不是來遊玩歷險的,石觀音可是比咱們更熟悉這裡的環境,天時、地利、人和,你一樣也佔不到,除了有無花在能給點意見,你憑什麼想勝過那女人?”
楚留香摸著鼻子道:“你這話就說錯了,至少我覺得人和肯定站在我這一邊。”
姬冰雁聽他的狡辯也不搭理,只是拿起一旁掛著的水袋喝水。
無花嘆了口氣,道:“姬兄又何必與他廢話?”他扯了扯自己的披風擋住陽光,淡淡道:“這人就是一火爐上的銅壺,後面的屁股都燒紅了,他前面還有心情吹口哨了。”
無花說完了話,卻是發現了周圍幾人中突然出現了一陣詭異的靜默。
當然,其中還夾雜著姬冰雁幾乎能嗆出了肺的咳聲。
堪稱驚天動地之極。
無花奇怪的抬頭四下看了看,就見著了除了楚留香一臉微笑,另外幾人都面色古怪的看著自己。
無花擰起了眉頭。
他說了什麼,就都這樣了?
首先繃不住的當然是胡鐵花,只見他憋著氣沒能忍下就爆出了一陣狂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捂著肚子就亂沒形象的從駝峰上滾下去,在沙丘上左右打滾,指著楚留香笑得更沒譜了。
“銅壺……哈哈哈哈哈……銅壺,這天氣還用得著燒水?你怎麼就不是尿壺了?在這裡用處豈不是更大?哈哈哈哈哈……”
這回就連一向面無表情,表情僵的跟個木頭似的一點紅,這時也笑了出來。
無花又看向楚留香。
楚留香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沒什麼,你以後少跟小胡混。”
他話一說罷,自己就從駱駝上跳了下去,衝著胡鐵花的後背狠狠踩下去,連跺了幾腳,看他那架勢,幾乎都恨不得將胡鐵花踹進沙子裡才甘心。
耳邊聽著胡鐵花“哎呦哎呦”的聲音,姬冰雁好不容易倒順了氣,擰上水袋的塞子,到無花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楚說的對,你以後還是別總跟小胡那混人一處待著,這‘屁股’二字……實在不適合從你嘴裡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