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簡單的魚,在處理也極為簡單,但要學會如何保持原味及口感的烹調,火候的拿捏就不容易。
老廚子教授,鰣魚清蒸最佳,不去鱗,再加薑末、香醋,就是一道上等佳餚,但除此之外,炸、煎又另有不同的料理方式,她整整花了三天,學習如何處理鰣魚。
“她很有天分,我想,應該能讓皇上驚豔。”老廚子曾是御膳房的名廚,告老還鄉後,開了家不起眼的小餐館,卻總是座無虛席。
康晉綸看著憨傻的跟著老廚子的妻子享用鰣魚料理的袁裘兒,“她對廚藝有興趣,所以,我才特地帶她來拜訪您,不過,我可沒打算讓她去向皇上獻藝,我是個佔有慾很強的人。”
這一點,老廚子明瞭。也是,萬一皇上在欣喜之餘召她入御膳房當御廚,這一對愛侶要見上一面就沒那麼簡單了。
兩人在向老廚子包別後,坐上了馬車。
“我們要回去了嗎?”她眼巴巴的看著他,突然回想起淪為乞兒時,一心想去投靠姑姑,還先寫了封信去,可惜音訊全無,而後因緣際會來到了福滿樓,一忙之下,竟忘了這回事。如今這裡離揚州又更近一步,她應該去拜訪姑姑,至少讓他們知道,她過得很好。
“沒有,還有下一站。”他故作神秘。
其實這一趟南下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要向她的親人提親。
在來這裡的路上,他誘導她談了老家的一些事,自然也包括在揚州的姑姑,還有讓她心心念念,想去將父母留下的東西買回來的願望。
這些事,他都會一一為她完成,讓她沒有遺憾,放心的將她的終身交給他。
這樣的想法很微妙,曾經幾度厭惡女人的他,現在竟為了寵愛一個女人,費盡心思安排,就只為了看到她既驚又喜的燦爛笑顏。
不久,袁裘兒就發現每一次交通的轉乘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譬如說,他們一到碼頭,就有船在等著,在他們搭船經運河往北到揚州後,也有馬車在候著。接著,馬車伕像是知道她姑姑家的住所,一路行駛到她熟悉的府邸前,只是沒想到竟是大門深鎖。
突地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馬背上是一名頭髮花白的老人,一見到他們,他急拉韁繩,飛快的下了馬背,上前,神情恭敬的拱手,“康爺,恕老曹晚了一步。”
“無妨,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平靜的打斷他的話,看著緊閉的大門問。
老曹是福滿樓揚州分店的管事,受託幫忙找人。“啟稟爺,袁虹的丈夫做古董買賣,卻以贗品交貨,東窗事發後,他拋棄妻兒自己逃了。袁虹因支付大筆的賠償金額,入不敷出,賣了房子,於半個月前離開這裡。”
“怎麼會這樣?”袁裘兒眼圈一紅。
“請爺移駕到客棧,掌櫃已備妥一桌酒菜要為爺及姑娘洗塵。”
康晉綸看著她淚水已在眼中打轉,心中頓時不捨,他深吸口氣,“不必了,我們轉往下一個地方去,辛苦你了。”他朝曹管事點個頭,擁著一臉難過的袁裘兒上了馬車。
他將她抱到他腿上,她難過的依偎著他,哽聲道:“姑姑跟表哥會不會跟我一樣,落魄到得沿街乞討?”
“你放心,我會派人去找他們,再說,他們若是跟你有一樣的韌性,絕對餓不到。”她皺起柳眉,他伸手溫柔的撫平,再拭去她滾落臉頰的淚珠,“要繼續前往我們的下一站,還是隨意逛逛?紛爭都來到揚州了。”
聽到姑姑的事,她何來遊興?她搖搖頭,“下一站吧,要去哪?”
瞧她悶悶不樂,為了讓她開心,他主動揭開謎底,“我們要去袁家鐵鋪。”
她起先還沒意會過來,接著眼睛陡地一亮,雙手圈住他的頸項,坐直了腰桿,一臉又驚又喜,“真的嗎?真的是去我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