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什麼叫好不?”
胤禛有心逗弄,從容看出門道,臉上立刻失了笑意,“好不這句是問爺的,爺說給就給,不給奴才也沒辦法。”
“你既然這麼明白,我也給你個明白,”胤禛斂了笑意,沉沉道,“不給!”
從容憋著一股子氣,“譁”地一聲將手中長袍抖了抖後去將它放好,胤禛皺了皺眉,剛想說她幾句,卻發現她走路不似往常,“你腳怎麼了?”
“腫了。”
“給我看看。”
從容依舊沒有回頭,只甕聲甕氣道:“還是免了吧,奴才腳臭,可別又燻壞了爺。”
屋內立時寂靜無聲,從容瘸著腳將一切侍弄好之後便上床休息。早已上床的胤禛也不知睡了沒睡,背身朝裡躺著,身上的被子蓋得十分嚴實。從容在後對他做了個吐舌鬼臉,輕輕坐在了床沿上,她抬腳吃力地將繃緊的襪子除去,低頭小心地用手觸了觸那片紅腫。
“噝!”從容緊咬住下唇,前兩日她還以為這紅腫很快就會消退,誰知道今日早起卻腫得越發厲害,看上去都快像個大大的紅饅頭了。看著重傷的腳面,從容實在氣不過,忿忿地回頭又瞪了胤禛一眼,她為他腫了腳,他卻還是回她一句“不給”,難不成他的心真是石頭做的?她恨不得即刻把它挖出來敲敲!
從容越想越窩火,翻身正想躺下時,胤禛卻忽然挺身坐起,將她嚇了好大一跳。夢遊阿?從容瞪大了眼,胤禛的目光卻是直直落在她高高腫起的腳面上,“疼麼?”他這樣看她的腳,倒教她不好意思起來,她不知該把腳往哪兒放,只紅著臉道:“碰著就疼。”
胤禛伸出手似想碰觸,從容急忙縮回腳,以手護住道:“四爺不信麼?”
胤禛瞥了她一眼,收回手道:“為什麼不早說?”
從容扁了扁嘴,“不知道會這麼腫,總想著過幾天自然會好的。”
胤禛看她一會兒,徑直起身去翻箱倒櫃,從容看他也不披衣,怕他著涼便道:“爺要什麼說一聲就是,奴才來找。”
“你腳不疼了麼?”
呃……從容低頭正看自己的紅腳丫時,胤禛已拿著一隻白玉瓷瓶過來道:“我記得上回崴了手就是用的這個,消腫化淤最靈。你快把手拿開,我給你抹上去。”
從容將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不用不用,奴才自己抹就行。”
胤禛也不堅持,遞過後靜靜看著從容將藥抹在紅腫之處,從容邊抹邊齜牙咧嘴,胤禛打破沉默道:“我不是不給你賞,只不過算上先前那筆賬,正好兩消。”那筆帳是什麼帳?從容一臉糊塗,胤禛看她全無記性,便稍稍提頭道:“是誰告訴胤祥說,我只顧讓他多吃,自個卻挑三揀四,不肯吃多的?”
從容雖說想起了自己對胤祥的那番話,可太極功夫還是要打的,“是誰?”
胤禛斜斜睨她一眼,“自從那人告訴他後,他就每日要與我同吃,還說什麼我吃多少他吃多少,我不吃他也不吃。”
從容想到從此後鬼靈精的胤祥吃定了胤禛,心裡偷笑,臉上也不禁現出笑意,“有這種事麼?奴才倒是頭回聽說。”
“那你傻樂什麼?”胤禛輕哼了一聲,“是不是正稱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了?”
“奴才怎麼會這麼想?”從容慌忙斂了笑意,低頭繼續為自己的紅腳丫上藥,“不過奴才倒是覺得,從前四爺總是一個人吃飯,如今多了十三爺,熱鬧多了。”
胤禛又陷入了沉默,直到從容堪堪塗抹完畢,他才幽幽道:“我今晚說了你教我的那幾句洋文,他們都聽得一愣愣的。”
“啊?”從容抬頭看他一眼,又垂頭道:“哦。”
“跳舞時也沒有踩人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