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突然之間兩個人如此心平氣和地呆在一起,許昱突然恍惚覺得他們是不是從來就沒有過那樣的爭吵,直到下意識地伸手過去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姜月和許昱按照餘嬌透露的地址找過去,樓道很陳舊,還是觸碰感應的樓道燈,昏暗的燈光照著幾塊階梯,頭頂上還有小飛蛾在撲閃著翅膀,微弱的光亮時不時閃爍,忽明忽暗。
姜月沒走一步都覺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因為緊張連帶著胃裡開始翻江倒海,她小心翼翼地走在許昱身後,熄滅的燈又突然亮起來。
她看著前面那人的影子卻突然一瞬間陷入沉思。
放在半個月之前,姜月也很難想像自己竟然現在會跟許昱一起來,並且還是這樣的狀態,甚至幾個小時前自己還特別沒用地在他的肩膀上哭了一通。
人的倔強和脆弱總是在一瞬間。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跟許昱沒有牽扯,老死不相往來的時候,他們之間的那堵牆似乎被打了一個小洞,雖然還不算通透,但是她像是看到了一絲光透進來。
終於能看到對面的景象,她以為自己會後退,卻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往前邁步,姜月明顯感覺到她和許昱之間似乎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變質。
在重新見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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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嬌家在六樓,老小區沒有電梯,許昱和姜月一路爬樓梯上去,到的時候姜月已經按著胸口開始喘氣了。
她家的家門很普通,白色的鐵門稍微有些鏽跡,正中央貼著一個大大的福字,旁邊還有對聯沒有撕下,從外面看完全是一個普通和諧的家庭,跟剛才路過的每一戶都一樣,絲毫看不出什麼異樣。
許昱靠近聽了聽門裡的動靜,非常安靜什麼聲音都沒有,門縫中也沒有透出一絲的光亮,黑漆漆的。
他站直身子,轉身對姜月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說:&ldo;沒有聲音。&rdo;
姜月輕咬了一下嘴唇,微微皺眉:&ldo;那現在怎麼辦?&rdo;
&ldo;現在能確定的是餘嬌提供的資訊應該是真的,她是真的處於危險之中,不然也不會向你求助,門衛那邊可以看出來他們都對這家人的情況很瞭解,但是應該有些什麼原因不好插手他們的家事。&rdo;
也許是現在的人總是覺得家暴這樣的事情沒有出人命就還是人家的家事,因為不能感同身受,大多都是勸和不勸分,想當個和事佬。
一邊擔心著當事人的安全問題,一邊又不想把關係鬧得太僵,特別是當事情的雙方都認識的時候,幾乎是不會去勸分的。
家暴虐待在現在明明已經是非常嚴峻的話題,但是太多人都沒有引起重視,覺得這只是人家家裡的摩擦磨合,頂多就是說一句哪家的誰脾氣不好就結束,沒有人願意真正去參與到事件裡。
餘嬌應該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會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向姜月求助。
沒有人能想到,要是姜月不會看訊息,事情最後會演變成什麼樣子,但是既然他們現在到了這裡,就必須要對這件事負責。
站了一會兒屋內還是很安靜,姜月抬手揉了揉沉重的眼皮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她回頭一撇,看到旁邊白色的牆壁上,有隱隱約約的字跡,非常稚嫩的字型,寫得歪歪斜斜的。
&ldo;希望爸爸少喝點酒,媽媽每次都好辛苦。&rdo;
&ldo;今天我和媽媽又被爸爸打了,爸爸怎麼會這樣呢……他以前很疼嬌嬌的。&rdo;
最後一行字稍微新一點,但是又有一些被劃掉的痕跡。
&ldo;我想帶媽媽離開這裡。&rdo;
姜月和許昱在門口守了兩個小時,直到深沉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