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近了,姜元羲終於明白莊頭口中的糟蹋田地是何意了。
看著田裡的莊稼,與鄭莊裡涇渭分明的育秧完全不同,這是已經快要成熟的稻苗,可是那些稻苗分明沒有長成,稻穗裡乾癟癟的,在這等上好的良田裡,不應該出現。
在他們一行人前面,有個身穿樸素短打的中年人坐在一條小舟上,遊蕩在放滿了水的背對著他們,正在伺候著稻苗,姜元羲走到他身後的田埂處,觀察了片刻之後,輕柔出聲,“先生,您這是。。。在育種?”
第178章 農家中人
突然有人在他身旁出聲,朱學真差點手中一個不穩,把他看中的花蕊剪錯,趕忙將剪刀放下,側頭就看到了一個笑容甜美的小姑娘。
見自己突兀出聲似乎嚇到了這位先生,姜元羲滿是歉意的道歉,“先生,是五孃的不是,還請您原諒則個。”
朱學真並沒有生氣,他打量了一眼姜元羲,道:“這就是旁邊鄭莊的小主人?怎的來了這裡,我不是吩咐管家帶你先去花廳歇息喝茶的嗎?”
姜元羲未免管家難做,搶先一步解釋,“是五娘擅作主張,讓管家帶我來這裡的。”
朱學真聞言點點頭,也不在這上頭糾纏,他反而問起了另一個問題,“你方才問我,是不是在育種。。。你看得懂我在做什麼?”
姜元羲搖搖頭,“五娘不是很懂,但看先生在弄花蕊,故此有所猜想。”
她看了一眼在朱學真身旁用一個小盤子裝起來的花蕊,不解的問道:“先生這是何意?”
她回頭看了一眼莊頭,果然就見莊頭心痛的看著那些被剪下來的花蕊,氣得跺了跺腳,估摸著在莊頭看來,就是因為這位先生把花蕊剪下來了,稻苗才會長得不好。
朱學真見她面上只有不解,態度又誠懇的在請教,一時起了興致,揮揮手讓管家將莊頭帶走,阿方死活不肯離去,朱學真也不管她,他獨自搖著小舟,到田埂處,招手讓姜元羲上來。
姜元羲擺手阻止阿方的勸言,上了小舟之後,朱學真又撐著小舟來到方才停留之處,他手壓了壓一束稻苗,指著花蕊道:
“經過我長達兩年的觀察,這些水稻,是自授的花蕊,所謂自授,就是不用跟果樹一樣,要蜜蜂才能結果,只要風來,它們之間的花粉就會交融,從而結出果穗。”
姜元羲聞言點頭,“既然是自授的花蕊,那先生把這些花蕊剪下來為何?”
朱學真興致更甚,指著花蕊就道:“這世上,有男人有女人,才能孕育出後代子孫;動物也有公有母,才能生出崽兒,這水稻也一樣,我剪下來的這些花蕊,就是雄蕊,留在這上面的就是雌蕊。”
幸好與田埂處隔著,朱學真的聲音又不大,不然若是阿方聽到了,就要啐一句“老不羞”給朱學真了,好好的給他們家五娘說什麼男人女人,說什麼生崽兒?
姜元羲將小盤子裡一朵花蕊拿起來,認認真真的看了,又去看稻苗上的雌蕊,默默的放下,接著道:“先生的眼光真利。”
朱學真又撐著小舟,去了旁邊的另一處田壟,指著一株稻苗道:“你看,這一株就是跟方才我給你看的那一株稻苗很相似的稻苗,我準備用這種相似的稻苗,與方才那株剪了雄蕊的稻苗一起授粉。”
姜元羲注意到朱學真話裡的一個詞,“相似”,她疑惑的問道:“難道說這兩個田埂的稻苗是不一樣的?”
朱學真點頭,“不止這兩處田埂的稻苗不一樣,就是那邊的田壟裡的稻苗也不一樣。”
朱學真又帶姜元羲去看了另一處的田壟,這一處田壟中的稻苗,個頭比先前看到的兩處個頭都大。
朱學真又繼續撐著小舟回到了最開始的田壟,他擺擺手,“哎喲,今兒也不知怎的,大概是你那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