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群窮苦百姓搶了城,殺了上千軍士,搶了兵器,朝廷丟了這麼大的臉,她以為陳晉會派出荊門軍出征,乾淨利索的斬殺白眉軍。
“還是因為那個彭高。”姜伯庸嘖了一聲,“荊門軍將領為著此人,起了矛盾。有些將領認為彭高是難得的將星,此次戰敗並不是他的錯,應該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從來沒有武將敢保證自己一定不會打敗仗,若是輸了一次就要被斬,誰還敢奮勇殺敵往上爬?就不怕爬上來了一領軍就是個死?且那些膽敢在將領帶病作戰之時出么蛾子的人,更是該死,誰都不想自己背後被放冷箭,所以要求嚴懲糧官,給彭高一個機會。”
這話說得有理,姜元羲等人齊齊點頭。
“另外一些將領認為,此次軍中損失慘重,彭文山又落一城,大大的增強了自己的實力,都是因為彭高領軍不力,是個有勇無謀的傢伙。最重要的是,彭高去投靠白眉軍了,他們覺得這就是在打軍中的臉,堅決不肯給彭高機會,一定要殺了他才能雪恥。”
姜伯庸說道,“就因為意見不合,爭吵的厲害,連帶這些將領底下的軍士也跟著吵了起來,都這樣了,聖上哪敢派荊門軍出征?”
姜元羲眯了眯眼,“那就看看朝廷第二次出征,又是個什麼結果吧。”
多次在姜伯庸口中出現的彭高,此時正在白眉軍的駐紮之地虞隆。
“哎呀呀,彭賢侄,你終於來了。”在一座五進的大宅子裡,富麗堂皇的前院大廳上,一箇中年男人朗聲笑道。
一個身材魁梧高大,肌膚黝黑的青年站在大廳中央,聽到中年男子的話,他抬起頭仔細打量。
中年男人面容方正樸素,而最惹人矚目的就是他那兩道白眉,彭高心想,原來這就是白眉軍的由來?
他朝彭文山拱手作揖,“彭高見過彭統領。”
他不知該如何稱呼彭文山,索性就稱呼統領了。
彭文山故作不滿,語氣帶著一絲親暱的抱怨,“叫什麼統領?你我都姓彭,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怎生如此見外?叫我一聲阿叔,日後我這裡有一口吃的就不會餓你肚子。”
彭高還沒說話呢,旁邊就傳來笑聲,彭高望過去,見是一個身穿綢緞的青年,臉上是一抹譏諷。
彭高知道這青年在譏諷什麼,無非就是朝廷斷了他的糧食,成為他站在這裡的原因。
彭高不蠢,他已經感受到了彭文山在給他隱晦的警告,是擔心他不好掌控還是其他,彭高暫時無法分辨,但他可以清晰地感知到,這個青年很不喜歡他。
“賢侄,這位是我侄兒彭建,你們兩個都是年輕人,年紀相仿,要好好相處,賢侄若是空閒了,就教教我這個不成器的侄兒如何領軍作戰,他要是能學到你的一星半點,我就欣慰了。”彭高一臉的感慨。
然而彭高心中頓時落下一顆大石,沉甸甸的壓著他難受,彭文山沒有呵斥彭建那不合時宜的笑聲,反而讓他與彭建好好相處,縱然是知道人都會向著自家人,彭高還是沒忍住心頭一陣寒意。
且此時他心中冒出了一個念頭,他來這裡,真的來對了嗎?
同樣是窮苦百姓出身的彭文山並沒有一點生活艱苦的樣子,住著高門大宅,身上穿著綾羅綢緞,大廳裡嬌俏的侍女環立,其他人亦是如此。
白眉軍不是打著與民同苦、與民同樂的旗號嗎,難道現在的白眉軍就能讓麾下的百姓們都住得起高門大戶,穿得起綾羅綢緞了?
彭高沉默著,他能感受到這裡對他友好的人幾乎沒有,能感受到的近乎都是滿滿的惡意。
他來這裡真的來對了嗎?
彭高心中嘆息一聲,不來這裡還能去哪兒?他還不想死。
“對了,賢侄,既然你已經是我們白眉軍一員,那麼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