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在這裡的。”
付子祺的話音像刀子一樣。樊如準備的理由一下不能用了。她為什麼要到吳都參加活動,為什麼獨自來這樣平價的酒吧,只不過是因為付子祺而已。樊如告誡自己只是來看看。而付子祺的態度也冷淡地太過陌生。對著這樣的付子祺,她沒有理由打破一貫的冷靜。
“這段時間你還好麼?”
“嗯。”好像是期待已久的,真到了這個時候,卻覺得事事都很遺憾。既沒發生什麼難堪的事,也沒來得及等她翻身。樊如就這麼來了,再平凡不過的日常的一天,卻讓她精神緊繃。
“你的官司被傳得不成樣子,當時我先生不知聽到什麼,明確說我不能見你。”
這麼長時間毫無音信,來之前並不是沒有糾結過。付子祺發生了什麼,樊如幾乎一無所知,樊如怎樣度過這些時間,付子祺恐怕也無從想象。樊如想解釋,但看到眼前的付子祺,所有理由都變得蒼白無力。
樊如從來不覺得虧欠付子祺。但似乎有什麼就存在在那裡。
付子祺虛弱地笑了,將紅酒緩緩送到嘴裡。與空氣充分接觸,也不過是酸楚和苦澀。
“都過去了。”
她想說自己並沒有這樣奢望。探視名單裡沒有樊如,樊如就算真的來,被攔一下也該算了。
倘若她知道她在監獄的狀況,她現在還怎麼能這樣平靜地坐在這裡,問自己過得怎麼樣?
在精神都要崩潰的時刻,也有各式各樣的幻想,很多事對樊如來說應當只是舉手之勞。那些場景從未發生,付子祺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想到這裡,付子祺腦中警鈴敲響,命令自己躍過這三年的回憶。
三年之前,當自己接受審判的時候,正是樊如她們很重視的春夏時裝週將要開幕的時候吧。恍如隔世。
付子祺望著樊如,熟悉的感覺一點點漫上心頭,酒醉一樣的眩暈。在過往裡,她見她,也總是這樣被情緒充滿,不能思考。
“你,同你先生還好嗎?”
樊如遲疑了一陣。空氣裡都是尷尬,似乎能聽到隔壁的樂聲。
“好,我有什麼不好。”
付子祺觀察著樊如的表情,樊如此刻還可以來見自己,想必一切還算順利。至少曾經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影響。記起臨別時樊如的努力,想問她如今地位如何,有沒有像樣的結果。但也不過想想便罷。
樊如也端起酒杯,三年前,隨著付子祺的鋃鐺入獄,自己就像忽然被洩了一口氣。活動照舊,心思卻不在上面了,到處打探付子祺的訊息,還要裝作漫不經心。聽說趙家的官司,樊如雖然明面上不好勸阻,但已經做好準備為付子祺打通關係,也想辦法叫人給她保留學籍。如此種種,都在聶貞明一句話裡打消了。
樊如能看得到付子祺的痛苦,相形之下,即便是樊如也感覺到自己曾經實實在在的痛苦變得寡淡無味。
聶貞明難得地回來吃飯。樊如從前同高校沒什麼接觸,忙著託人找關係,連做什麼菜都沒有同阿姨叮囑。聶貞明吃了幾口就放下碗筷。冷不丁問樊如怎麼對教育這行也熱心起來。樊如陪著小心,聶貞明也只是冷笑一下。
趙家那個官司,法院裡已經有定論了。別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之前跟那個人走得近了,這時候更應該避避嫌。
“不要叫人說,人以群分。”
作者有話要說:
☆、名分隨面妝洗去就此分離
人以群分。樊如聽著覺得可笑。
樊如這個知名的聶家的姨太太,被捧成當紅的人物,給往來的政客商人牽線搭橋,不過因為可以在聶貞明耳邊吹個枕頭風。自己的弟弟也不過是因為可以不怕髒地替聶家收拾些不怎麼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