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兒繡的。”那婆子笑著,低聲道,“就是原來在秦姨娘身邊服侍,後來染病死了的翠兒的妹妹。”
十一娘沉默下來。
那婆子不免惶恐,“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只因這活趕得急,天寒地冷,針線上幾個又染了風寒。這藕兒雖然剛進府,可針線上卻十分的出挑,這才讓她幫著繡了幾朵梅花。全是奴婢們考慮不周,沒想到她還是戴孝的人……”
“起來吧!”十一娘知道那婆子誤會了,並不想向她解釋,示意小丫鬟將她扶起,道,“翠兒是個好姑娘。你跟她妹妹說一聲,既然進了府,就要好好當差才是。”然後讓琥珀拿了五兩銀子賞給藕兒,“…這花繡得好,我很喜歡。”
那婆子見十一娘沒有責怪,歡天喜地接了銀子,千思萬謝地退了下去。
十一娘就問起雁容來:“她過得怎樣?”
琥珀笑道:“厲害得很。我看曹姐夫有些夫綱不振。”
十一娘望著婚後明豔丵照人的琥珀,不禁打趣:“我看我們的管姐夫和曹姐夫在一起應該有說不完的話。”
“夫人!”琥珀羞得滿臉通紅,轉身去收裙子。
徐令宜進來。
“噫!做了新衣裳。”
十一娘起身幫他更衣:“準備拜年的時候穿。”
徐令宜道:“也幫我們謹哥兒做兩件刻絲小襖吧!到時候他也要走親戚。”
“這才剛滿月。用刻絲做小襖浪費不說,還怕劃傷了面板。”十一娘立刻反對又道,“到時候也要把謹哥兒帶著去拜年嗚?”
自從那天太夫人表現出很想見謹哥兒的意思後,十一娘每次去太夫人那裡都會抱著謹哥兒。雖然天氣寒冷,用狐皮斗篷包著倒也暖和。可到各家去串門則不一樣了,有時候未必遇得到人,而且大多數時候在車上奔波。孩子太小了些。
“皇上、皇后和太子殿下都差了內侍來,說讓過年的時候把孩子抱進宮去瞧一瞧。”
就沒有辦法了。
“那就更不能做刻絲小襖了。”十一娘笑道“也太驕奢了些。”
“去宮裡拜年,誰不拿了沉箱底的衣裳穿在身上。謹哥兒穿件刻絲小襖並不過。”徐令宜覺得十一娘太過擔心,“不過既然怕劃傷了面板,那就做件小斗篷吧!”
照徐令宜這樣下去,謹哥兒不成個紈絝乎弟都難!
十一娘覺得自己的早教計劃一片黑暗。
她不由嗔道:“侯爺,東西再好,也要用舒服才行。刻絲雖然漂亮,卻太硬。不如太夫人賞了淞江三梭布,又輕柔,又暖和……”
徐令宜到沒有多想。刻絲雖然名貴,家時也不是穿不起。何況幾個孩子都有,就想著也應該給謹哥兒做一件。
聞言笑道:“那你拿主意吧!給謹兒做身漂亮的新衣裳,我們帶他出去拜年。”
做身新衣裳就行了!
十一娘思忖著,笑著點了點頭。
有小丫鬟進來稟道:“夫人,弓弦衚衕那邊的四舅奶奶來了!”
看從十二孃三朝回門十一娘和徐令宜回去認親後,兩人就一直沒再碰面。
“快請四舅奶奶進來!”十一娘說著,起身去了廳堂迎客。
羅四奶奶穿了件寶藍色遍地金通袖襖,頭髮整整齊齊地梳了個圓髻,戴了朵大紅色堆紗宮花,雖然顯得很乾練,眉宇間卻帶著幾份焦灼。看得出來,是有事而來。
“十一姑奶奶,”她笑著給十一娘行禮,“吳孝全家的昨天帶了些魚鯗來。趁著還有幾天過年,我一家送一點嚐個新。”
“讓嫂嫂費心了。”十一娘笑著把羅四奶奶迎到東次間臨窗的大炕上坐了,琥珀出去接了婆子的東西,“大哥和大嫂還好吧?說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