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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夏巴山伸手搬起他的頭看了看,隨即舀來一瓢涼水,吸一大口“噗”的噴在了莫殘的臉上。

莫殘驀地清醒了,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是閔夫人,還有那個薛管事,在藥罐裡下了毒……”他把剛才發生的一幕對夏先生敘述了一遍。

夏先生默默地聽完,沉吟道:“十年前老夫就懷疑閔老幫主是被毒殺的,如今少幫主又同樣遭到毒手,方才的事兒證實了原先的猜測。現在除了薛管事,不清楚幫中還有哪些是閔夫人的同黨,一場血雨腥風是免不了了。莫殘,此地太過危險不宜久留,今晚你先偷偷離開。”

“那您呢?”

“我是走不掉的,當年是趁亂才僥倖得以逃脫,現在早已經被盯緊了。他們的目標是我,不會注意到你一個小孩子的,現在趁著內亂未起,今晚是唯一的逃命機會。即可就走,一直向南行,可以在天亮前趕到官渡口,這點銀子你先帶上,回到大理後把巴山醫舍賣掉,然後回家去吧。”夏巴山自懷中掏出十餘兩銀子交給了莫殘。

“我們還是一起走吧。”莫殘堅持說道。

“那樣一個都走不掉,你放心,老夫會尋機溜掉的,就像十年前那樣,看看有什麼吃的東西帶著。”夏巴山從籠屜裡翻出來十餘個饅頭,讓莫殘打在包袱裡背在身後。

“快走吧,不然就來不及了。”夏巴山輕輕推開伙房後窗,聽了聽動靜,然後雙手托起莫殘翻了出去。

“夏先生,這個給你。”莫殘轉身從懷裡摸出包有老天麻的紙包遞給夏巴山,然後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夏巴山詫異的開啟紙包,先是一愣,然後湊到鼻下聞了聞,隨後臉色為之大變,前後略一尋思即刻就明白了,不由得就是一陣苦笑,胸中發出了長長的嘆息。

第九章 神農溪

夜色悽迷,莫殘慌不擇路的穿行在冷杉林中,根本辨不清方向,只能沿著一條林間小路往前行。不知走了多久,耳邊響起了汨汨的流水聲,淡淡的月光下,一條溪流擋住了去路。

這大概就是神農溪了,聽苗堂主說過,沿溪水上行是去神農架的路,順流而下就到官渡口碼頭了。

莫殘蹲在水邊,掬水洗了把臉,然後坐在一塊青石上歇息。

是去官渡口碼頭,明早乘船回雲南,還是溯溪而上前去神農架呢,他眺望著夜空中點點繁星,思前想後一時拿不定主意,還是等到天明再說吧。

一陣倦意襲來,於是便和衣躺在大青石上睡著了。

東方破曉,“嗨,嗨喲喲,嗬嗨嗨……”一陣高亢渾厚的號子聲由遠及近,莫殘猛然驚醒。溪流中,七八個渾身**的漢子肩挎纖繩,正拖拽著一條“豌豆角”形的木船艱難的跋涉著。

“一根纖繩九丈三,父子代代肩上拴。踏穿岩石無人問,誰知縴夫心裡寒喲,嗨喲喲,”為首的縴夫發現了莫殘,停下號歌,嘴裡喊道,“喂,小娃兒,怎麼一個人呆在這裡,你家在哪兒?”

莫殘揉了揉眼睛,望著這些一絲不掛的漢子們,驚奇問道:“大叔,你們怎麼都不穿衣服?”

那縴夫約莫四十多歲,古銅色的面板,肌肉強健,聞言笑將起來,說道:“我們是縴夫呀,當然打赤膊啦,看來你這娃兒不是本地人。”

莫殘見那縴夫面善豪爽,於是答道:“我是進山來採藥的,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去沿河渡鎮送貨。”

莫殘朝船上望去,艙內裝著些油鹽醬醋的罈子和一袋袋的糧食。

“神農架還有多遠?”莫殘問。

“百多里吧,過了沿河渡,沿溪水一直北上,就到神農架南坡了,你一個小娃兒可去不得。”那縴夫好心告誡道,然後又拉起纖繩,“嗨喲喲……”喊著號子,一步步艱難的在溪流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