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中,一張書桌,一個書架,牆上掛滿了各種字畫,風格迥異,卻都神形『逼』真,畫工精湛字跡清秀,任何一副都堪稱精品。
“風,應該不是牆上的這些。”
將牆上的畫檢查了個遍,皇甫卓情皺眉道,雖然很早時他也猜出了衡天教要找的畫可能跟水有關,但母妃這樣的畫不計其數,景妃那女人手中就有,不過好像聽說她的宮殿失火,那幅畫已經毀了。
“這裡還有,找找看吧。”從書桌下拉出一個青花瓷瓶,皇甫逸風把皇甫卓情叫到了身邊,兩人動手一一檢查起來。
瞬間,桌上地面上都鋪滿了畫卷,皇甫逸風趴在桌上,皇甫卓情蹲在地上,看著那一幅幅畫卷,兩人往日的利索果斷都不復存在,手下的動作放緩了不少,眼中也漸漸浮起留戀與懷念,輕撫著發黃的卷角,小時候的一幕幕重新展現在眼前。
一室寂靜,窗外楓葉颯颯,一波碧水偶起漣漪。窗外風景依舊,只是少了在桌前作畫的美人。
將畫軸畫紙全都仔細檢查了一遍,兩人依舊毫無所獲。皇甫卓情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到還在拆畫軸的皇甫逸風身邊,跳坐在桌上,看著皇甫逸風,突然想到,他們兄弟倆,最近都在忙著皇位的事情,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安靜地齊聚在簫園,一起看著母妃的畫,想著小時候的事情。
“風,我們有多久沒來了?”
“不清楚,有段日子了吧。”抬起頭,看著窗外的楓樹林,皇甫逸風的黑眸明波黯然,“記得小時候,母妃總是會帶我們去楓林裡玩。”
“她最喜歡對著湖發呆,”皇甫卓情也跟著回憶,窗外,湖水漣漪輕漾,恍惚中,他似乎在那動『蕩』不止的倒影中看見了那個美麗華貴的女子,“那時候,她總是用一支木髮簪挽起頭髮,我嫌它太醜,還偷偷地打算把它拿去丟掉呢!”
“然後被母妃暴打了一頓。”皇甫逸風冰冷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伸手取過桌邊的木盒,母妃過世後,他就把那支木簪放到這盒子裡了。
“那時候你這沒義氣的傢伙還在一邊偷笑!”憶起兒時的事情,皇甫卓情重重地給了皇甫逸風一拳。
兩人都似回到了小時候,一直被勾心鬥角燻得烏煙瘴氣的心境也一下明朗了不少。
不過,當皇甫逸風開啟那木盒時,好不容易放鬆心情的兩人原先的笑容頓時又消失無蹤,眼神變得凌厲無比。
盒中,除了一塊襯物的軟墊,便再無其他。
“這裡有人闖進來過?!”皇甫卓情第一反應便是那支簪子和衡天教有關!
皇甫逸風沒有答話,但如夜的黑眸中,驚訝、震驚、疑『惑』、憤怒,所有的感情彷彿被封鎖在一個小瓶子中,混攪著掀起驚濤駭浪。
皇甫逸風記得很清楚,驅鬼的那日,林憶藍髮上『插』著一支木簪,那時便感覺很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也沒在意,如今這種情況,很明顯,木盒中失蹤的髮簪,正是她當日頭上的那支!
她怎麼會進來?!她為什麼要拿走這支髮簪?!
“風,你怎麼了?”沒有等到皇甫逸風的回答,皇甫卓情奇怪地推了推他,怎麼感覺他在發呆?眼神有點不對……
“沒事。”皇甫逸風回神,忙搖了搖頭,他怎麼能懷疑藍兒呢,若她真是有意拿走這髮簪,又怎麼會讓他看見呢?大概連她都不知道這髮簪的來歷吧?
可是,這髮簪到底是怎麼到她手上去的?
“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會丟掉,這裡一定來過人。”雖然覺得皇甫逸風在敷衍自己,但皇甫卓情也沒挑破,只是實事求是地分析道。
“這件事我會去查清楚的,你就不用擔心了。”將手中的盒子輕輕地合上,皇甫逸風壓下心中的疑『惑』,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