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裡還能聽得進去,奮力想要掙脫他的控制,我的腦子裡只有蘭環臨去時絕望幽怨的眼神:“如果我連自己的女人也不能保住,我還算什麼男人?”
“那麼你現在去能救得了她麼?只會讓你和她都淪為笑柄,魏廖那個老匹夫就等著你出問題,而你有什麼把握讓裴奎礫放了蘭環?他對蘭環的眼神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勢在必得!”
“那你讓我怎麼辦?看著他成為裴奎礫的女人?我不是你,沒有這樣的忍耐力!”衝動地剛說完這句,我突然一頓,理智有些回來了,我說了什麼?怎可如此諷刺一個淪為階下囚的太子?何況是如此驕傲的一個人。
吾卿的臉色就像那暴雨般陰沉晦暗,原本箍著我的手頹然放下,聲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好,我不攔你,你去吧,這樣忍耐的日子我也受夠了,大家都別再堅持了,是非成敗不過是過眼雲煙,成了如何,敗了又如何,不過是生和死的區別罷了!”
我最終沒能衝動的去闖內宮,而是透過宮內的眼線經過重重關卡在三日後才見到被裴奎礫安置在最大的宮殿啖娃宮內的單蘭環。
啖娃宮煥然一新只為了迎接它的新主人,所有的一切,上好的綃金絲紗帳,一等的狩繡團鳳紋錦繡被,千金難買的東海珊瑚,碩大的千海夜明珠,所有的所有,都彰顯了奎礫對蘭環榮寵之重。
我從蘭環口中瞭解到原來小巷崖之役後我隨著殷楚雷直接來了汗爻京城,根本來不及通知北邙山上的人,殷觴國大敗,一片混亂,國內局勢不穩,人心浮動,也沒有人能替我傳遞訊息,來了汗爻,我們一心應對身邊的人,根本沒空閒下來喘口氣,一直也找不到機會能遞個信上北邙山。
蘭環雖相貌柔弱,但骨子裡卻很倔強,她等不到我的訊息就決定偷偷下山來找我。
她一個弱女子隻身一人來到殷觴,到處打聽我的訊息,沒等到我的訊息卻被在京城裡大肆搜尋美女的官吏發現抓了起來,本來她是抵死不從,卻在宮裡聽到我的訊息,知道我在汗爻,便隨著進貢的美女們來到汗爻,只為能有機會見上我一面,沒想到,沒能先見到我卻已被裴奎礫看上了。
說完她的經歷,她只問了我一句話,我能帶她離開汗爻麼?我看著她沉默,理智很清楚她留下來對殷觴的好處,士為知己者死,我選擇盡忠於殷觴,原該拋卻一切犧牲一切,可是,我有資格說出口麼?這樣,我還是人麼?
蘭環久久望著我,她的眼裡有我沒能明白的東西,並沒有等我說什麼卻突然給了我一個微笑,我很久以後都沒能忘記那張笑臉,帶著決絕和悵然,是那樣的絕美悽婉!她告訴我說她決定待在宮中幫助我完成我和殷觴太子的協定。
我大震,什麼時候蘭環知道我和吾卿的事的?蘭環告訴我原來我與她見面的前一晚,殷楚雷已經來見過她了,告訴了她一切。
我和他的無奈,我和他的計劃,更重要的是現在,有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她的入宮使得奎礫身邊有了一個強有力的針對魏廖的籌碼,所以,他昨晚竟然以一國太子之尊,下跪請求,求蘭環留在奎礫身邊,成為殷觴最大的後盾!
我沒有想到殷楚雷有這樣的行動力,我知道他的胸中,裝得是萬里江山,宏圖霸業,為達到目的,他是什麼手段都能使,什麼苦痛都能忍,也許我早該猜到他必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時機,畢竟,他憋屈太久了。
我感到害怕的是我居然沒有太大的意外,為什麼我居然能如此平心靜氣的接受蘭環的決定?
我原該生氣,原該憤怒,蘭環是我從小便在一起認定的一生伴侶,為何,我卻能容忍吾卿的決定將蘭環置於危險重重的後宮?我甚至沒有早先那初見蘭環在汗爻皇宮裡時的痛心。
是在汗爻久久的壓抑讓我變得心腸冷硬?終究,我還是要像所有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