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頓時僵住,左思右想,權衡再三,終究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便臉紅紅地低下頭不再反抗,只是嘴裡還是忍不住開口:“快放手!你若敢再這樣胡來,以後便再不要來見我!”
柳東行聞言,細細看了一眼文怡的神色,知道自己始終是太過孟浪了,生怕文怡真的生了氣,便不敢再放肆,忙鬆開雙手,只是右手稍微使了個巧勁,把那燭臺給奪了過來,還陪著小心笑道:“這玩意兒有三斤重呢,你仔細拿久了手累。”
文怡瞪他,作勢要將窗子關上,柳東行急了,忙用手把住:“別關呀,我還有許多話要跟你說呢!”
文怡紅著臉道:“我沒話跟你說!”說罷就要關窗,柳東行忙把手掌伸進去阻止那窗框合上,一時被夾疼了,忍不住叫了一聲:“哎呀!”文怡吃了一驚,忙鬆了手,將窗子推開,探頭去看:“可傷著了?!”心急地去拉他受傷的那隻手。
柳東行卻反手將她手指握住,咧開嘴一笑:“你不是真生我的氣,是不是?”
文怡將他那隻手展開,發現上頭連紅都沒紅一下,便知道自己又被誆了。她這回是真生了氣,用力將他的手摔開,寒聲道:“小女子不識風情,沒功夫與你打情罵俏,柳大少爺另尋芳草去吧!”說罷便要關窗。
柳東行忙把住窗子:“別惱,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敢再犯。你好歹讓我把話說清楚了,事關你我終身,不是玩兒的!”
文怡聽了他的話,不知怎的,心頭湧上一陣委屈:“那你說呀!你也知道事關你我終身,不是玩兒的?可你……卻一走數月,除了開始時託人捎過兩封平安信來,便再無音信,我甚至不知道你考中了武舉人,更不知道……你今非昔比,已經博得了多位名將的青睞,要招你為東床快婿,柳姑父與柳姑母甚至還在煩惱該為你挑選哪一家的千金!當我從別人嘴裡聽到這些話時,你可知我心裡是什麼滋味?!”她睫毛一顫,便再也忍不住,落下一滴淚來:“你若是……若是改了主意,早跟我說一聲也罷,省得我家中年邁的祖母還要為了你我之事操心,日夜難安柳東行臉上哪裡還有半分笑意:“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若我是存心背盟的,早就從了家裡的意思,如今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我既來見你,便是為了你我的婚事,若你連這一點也不明白,豈不是叫我……”他猛地頓住,深呼吸幾口氣,稍稍冷靜了些,“從小……我就沒少受流言的苦楚!你心中盡知的,以我們相識四年的情份,你怎的不信我的話,卻反而聽信別人的流言?!你這麼說,我……我心裡難受!”
文怡低頭拭淚,心裡己經有了幾分悔意,聽完柳東行的話,她才記起他從前的經歷,以他與叔嬸之間的矛盾,又怎會接受他們安排的婚事?從另一方面說,若是那婚事果然合他意,柳姑父夫妻又怎會讓他稱心?
她抬起頭,略一猶豫,便低聲道:“是我說錯了,你……你別生氣……”
柳東行神色放緩,語氣柔和了許多:“不怪你,我也才錯,若不是我遲遲未能給你一個準信,你也不會心慌意亂……”
兩人都有些後悔,但見對方的反應,又各自在心中暗喜,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想要說話,四眼相對,文怡臉紅了,又再次將視線移開,柳東行嘴角微微翹了翹,手上微微一動,握住了文怡擱在窗臺上的手:“我很高興。”
文怡臉色更紅了,慌忙扯回手,抓著裙襬,隨便尋了個話題:“你怎會在這裡?我以為……你現下在京城……因此祖母才讓我隨長房的人入京……”頓了頓,臉頰發熱,頭垂得更低了。
此時雖時近月末,天上那一彎殘月倒是明晃晃的,映在水池子裡,反射出淡淡的光芒,那水光又映在文怡的臉上,越發襯得她肌膚晶瑩素白。柳東行微微一笑,視線不曾移開過一瞬,嘴裡緩緩道:“我有事要辦,便來尋羅大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