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東行皺皺眉,放下手中的茶杯,對文怡說:“我都跨院那邊的書房坐坐。”
文怡替他披上斗篷,送他出門,心中暗歎,這宅子當初買下來時,也沒想太多,不料此時文慧來此小住,市場到正屋裡來,柳東行待在這裡就多有不便了,得想個法子才行。
文慧風一般的捲進門來,氣沖沖的甩了斗篷。文怡見狀笑道:“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等會要到晚上才熱鬧吧?”
“你回來了?我剛才看見九妹夫了。〃文慧沒回答,搶過杯子倒茶喝了半杯,才鬱悶的道“別提了,今年成立居然補辦等會了!真是豈有此理。明明昨兒還好好地,商家都已經把架子搭好了,怎的忽然就不辦了呢?!”
文怡怔了怔:“不辦了?這不是康城歷年的規矩麼?好好的為什麼不辦了?”
“誰知道?!”文慧猛的將被子排到桌面上,街上亂糟糟的,別人都說,是康王府下的令,說是府裡遭了賊,為防賊人渾水摸魚,今年就不辦燈會了。我呸!如今南里還有什麼康王府?幾個奴才,也敢扯大旗唬人了!“
文怡忽的站起身來,神情驚疑不定。
康王府遭了賊?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丟什麼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誰幹的
文怡頃刻間心念電轉。
康王府丟了什麼東西,以致如此大張旗鼓地鬧起來?如今可不是十年前了,康王府的王爵早就被朝廷削了,正經繼承人朱景深又遠在京城,早在朝廷派人前來點算時,一應值錢的財物就已經被帶走了,只留下一座王府,以及笨重的傢俱而已。那些王府舊人還會有什麼貴重東西,值得他們這般毫不忌諱地在城裡公然指手劃腳?
要知道,如今的康王府雖有千餘人,但沒有一個是上得了檯面的主人,全都是僕從,頂多有一些曾經的大小管事,曾經有過城內呼風喚雨的權力,在同伴當中也頗有威信。但他們不是長史之類的朝廷官員,只能算是世僕,世代都在王府執役,沒了主家,又未能跟在小主人身邊,自然就成了棄奴。官府本來沒把他們當回事,加上又有金錢利益糾葛在其中,便默許他們留守王府後街的家園,由得他們在城中經營產業。然而,康王府的大門上還貼著封條,所有人想要進出,只能從後門、側門悄悄走,官府可以當作沒看到,卻不代表他們的行動是光明正大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康王府舊人居然還要以王府的名義下令停辦花燈會,無疑是個笑話。王永泰那些人雖然不算明智,但也有些小聰明,也不缺野心,是什麼令他們做下這麼糊塗的決定?難道說他們決定要在近日起事,因此無須顧慮那麼多了?!
文怡心下一陣驚慌,忙勉強笑著對文慧說:“你在外頭逛了半日,想必也累了吧?早些回房歇著,吃了飯我們再說話。”說罷便打算往外走。
文慧卻一把將她拉住:“你且別忙,我有件事跟你商量。”
文怡急著見柳東行,有些敷衍:“什麼事?若是不急,就等吃了飯再說。”
“我既然拉住你了,自然是急事。”文慧翻了個白眼,“你也瞧見了,你們兩口子住這裡,我再住進內院就有些不方便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若是小戶人家自然不在乎,但咱們這樣的人家,最是講究禮法的,哪怕我不在乎,九妹夫也會不自在吧?”
文怡腳下一頓,她方才也想起這件事了,正在苦惱呢。這座宅子是兩進院,她原本想著,祖母帶小弟小妹在內院住著,她與柳東行過來時,住廂房也成,住前院的客房也成,不過幾日功夫,無所謂,兩位堂兄弟就住跨院去,那裡是專門為他們讀書所設,既與主院相連,也是自成一院。現在她夫妻二人需要留在康城久住,文慧是大姨子,又是未出閣的女兒,不好與他們夫妻同住,若住前院,人來人往的更不方便,但要是搬到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