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閉了嘴,由得他拉住自己進了書房,便原地轉悠著說起鄭太尉的命令,她沒插一句嘴,只是靜靜聽著,心裡忍不住覺得:天意果然不可違,該鄭家的榮耀,誰也搶不走。
柳東行發洩了一通,心裡舒服多了,才冷笑道:“他要搶這個功,就讓他搶去!鄭王這樣的人,說是叛首,卻偏偏是金枝玉葉,輕不得,重不得,萬一有個損傷,到了御前也不好交待!我倒要瞧瞧,鄭太尉這樣的人,會怎麼對待階下之囚。不過在那之前,他得先把人找到!若是他找不到人,哼……那就別怪我把他強令康南駐軍收兵的事報上去!他是太子親舅又如何?太子殿下又不是沒有收拾過他!”
文怡拉住他的手,柔聲安慰:“別惱了,他做得這麼過分,得罪的可不僅僅是你一個康南駐軍所而已,朝廷遲早會知道的,就算他是太子親舅,也無法隻手遮天。你雖沒能擒拿叛首鄭王,卻將他的親兵息數活捉,這份功勞也不輕了,太子殿下心裡有數的。”
柳東行嘆了口氣:“話雖如此,但這兩份功勞的份量可不能比。我只可惜,你為這件事費盡心力,到頭來卻……”
文怡捂住他的嘴,嗔道:“我能費多少心力?不過是說了幾句話而已,真正出力的是你和胡先生,是康南駐軍所的將士。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咱們還是多想想以後吧。雖然你將鄭王讓給了鄭太尉,但該你們得的功勞,可不能叫別人昧了去,送進京的奏章該如何寫,你還要細細斟酌才是。”
柳東行頓了頓,默默地點了點頭,接著又微微一笑:“我不會明著告狀的,但讓太子殿下知道他舅舅幹了些什麼,還是不成問題的。太子殿下想必也能明白我的苦心……”
且不說柳東行如何構思奏摺,鄭太尉那邊跟康南駐軍留守的人馬進行了簡單的交接後,便急急把人打發走了,然後將大隊士兵組成三個包圍圈,層層收窄,在河谷範圍內足足搜了一天一夜,卻仍舊一無所獲。
這時,從蘇東縣傳來訊息,縣令顧文良領著衙役,意外地截住了逃亡到那裡的鄭王妃與世子。訊息傳回來後,鄭太尉得到了啟示,排查所有通往蘇東縣的小路,終於在一個山洞裡找到了鄭王。
鄭王此時狼狽不堪,腳上還受了傷,身邊卻一個人都沒有。申屠剛下落不明。鄭太尉也沒多想,只是派人到附近搜尋,自己卻跑到鄭王面前,冷嘲熱諷了一番。
鄭王起事時,將鄭貴妃與鄭家人罵作奸妃佞臣,極盡辱罵之能事,鄭太尉早就懷恨在心了,此時仇人落到他手裡,他哪裡肯輕易放過?嘲諷一番過後,又笑話對方貪生怕死,拋棄了手下的將領私逃在外,卻沒想到他前腳剛走,後腳手下就自動獻城了;對方一直以來寵愛非常的兩名侍妾還爭先恐後地向自己告密,將他逃走的路線坦然相告;最後還笑話對方如今落得個孤家寡人的下場,連最後一個護衛都棄他而去了。
嘲諷完全,鄭太尉又繪聲繪色地說起皇帝對兒子起兵叛亂的憤怒情形,並對鄭王日後的下場推測了半日,看著鄭王的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黑,心裡便暢快不已。
只可惜,鄭太尉的好心情沒能延續太久。從山洞裡出來的鄭王,被拖著走了幾步,便忽然撞開押住他計程車兵,猛然一頭撞向了山壁,頭破血流,當場斷氣了。
鄭太尉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第一時間轉頭看向身後。不遠處正辛苦往山上攀爬,又被鄭王慘死的景象駭住的,正是宮中派來的監軍內侍,皇帝親信。
第三百九十章 不速之客
鄭王的死訊傳到康城時,柳東行與文怡都大吃一驚。
前者驚的是鄭太尉居然如此大意,讓鄭王有機會自裁,同時又有幾分慶幸,當日自己忍了一時之氣,把捉拿鄭王的首功讓給了鄭太尉,否則此時此刻,倒黴的就是自己了。鄭王再不好,也是皇帝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