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想要再問幾句,卻是來不及了,只能看著他跟柳東行會合,囫圇吞了兩塊乾糧,喝幾口水,官兵已經要準備出發了,他們二人也翻身上了馬。她只好怏怏地熄了追問的心思,吩咐張叔將馬車駛近茶攤。
就在這時,她驚訝地看著柳東行縱馬向自己跑來,在馬車邊上打了個迴轉,板著臉道:“顧小姐若是要回顧莊去,就趁著天明快快趕路吧,不要在路上耽擱時間,更不要在途中過夜。這幾天路上怕是有些不太平。”也不等文怡回應一聲,便抽了馬背一鞭,急急追著官兵去了。
文怡張張口,便又沉默下來。她有些糊塗了。
張叔小心地問:“小姐,您瞧……”文怡淡淡地道:“既是柳公子囑咐,想必有他的道理。你到前頭討些熱水,便早點出發吧。儘可能趕在今夜前到達顧莊。”張叔忙應聲去了。
張嬸小聲抱怨著什麼,紫櫻微笑著說了她幾句,惹得她翻了個白眼。文怡卻完全沒發覺似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柳觀海至今還向她隱瞞他的來歷與真實姓名,這叫她心裡十分不自在。那日舅舅大壽,宴席後表哥完全沒提起羅柳二位的事,她又不好追問,便將疑惑一直壓在心底。其實,若柳觀海真有為難處,當初她詢問他姓名來歷時,他瞞著也就罷了,偏偏他說了一半,又瞞了一半,叫人好生不解。她與他素未平生,跟恆安柳氏更是從無來往,連長房的三堂姑,也不過是見過兩面,有什麼可讓他忌憚的?!她不過是想知道救命恩人是誰,日後有機會酬謝大恩,又不會到處嚷嚷,沒想到他會對她避之唯恐不及。這種感覺真叫人憋得慌,就好像……她會害了他,因此他一心提防似的……
可是……若說他想要回避她,方才他特地來告誡她儘早趕路,又是什麼意思呢?瞧著不象是對她有多厭惡……
文怡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將心頭的疑惑強壓下去。
不一會兒,馬車再次前行,她便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要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了,今後是否能再遇見柳羅二人,還是兩說,她要考慮的事還多著呢!
文怡告訴自己要忘了這件事,可柳東行卻沒那麼好運氣。等急行軍告一段落後,羅明敏尋了個空,便開始打趣他:“你沒近前,因此沒瞧見,顧家小姑娘的臉色真難看,你也是的,把人當賊一般,明明很在意嘛!不然也不會特地警告人家儘快趕路。其實不過是小股山匪,離顧莊遠著呢,成不了什麼氣候,哪裡就不太平了?!”
柳東行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羅大哥,小心無大錯,現在我們在辦正經事呢!你能不能少說幾句閒話?!”
羅明敏翻了個白眼:“瞧你說的,我的話哪裡不正經了?!”一轉頭,望向對面走來的人,忙迎了上去:“四叔!侄兒給您請安了!”
羅宏陽看著這個侄兒,無奈地嘆了口氣:“沒想到你真過來了!小小年紀,放著好好的書不懂,偏要走四叔的老路!叫你爹知道了,看不打折你的腿!”
羅明敏諂笑道:“四叔,你是知道侄兒的,最煩那些四書五經,就算考一輩子,也考不到一個舉人功名。家裡上有大哥承繼家業,下有小弟讀書科舉,便夠了,侄兒出來闖闖,說不定能跟四叔一起爭個大將軍做做,為家門爭光呀!”
羅宏陽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望向柳東行。後者向他鄭重行了一禮。他扶起柳東行,嘆道:“往日見你,還覺得你穩重,沒想到你也糊塗了,跟著明敏一起胡鬧!你是世家子弟,家裡又是出了名的詩書名門,你小小年紀就考了童生,在書院裡,成績也是數一數二的。再過幾年,什麼功名考不得?怎麼就想不開,拋卻青雲路,跑來吃這碗飯?!”
柳東行沉默不語。羅明敏忙道:“四叔,你別怪小柳,他在家裡也是艱難,他那個嬸嬸……”柳東行一把拉住他:“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