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常德明白在張五樓礦難的事情上,不能護短,假如要查辦的話,首先查辦的人就是秦清,可是讓秦清來承擔這件事的責任的確有些冤枉,有些勉強,秦清到任不過一天,連縣政府的幹部都沒能認全,即使按照責任追究,也不應當追究到她的身上,他深思熟慮之後做出了一下決定,一是繼續處理好善後工作,特別是賠償問題,務必要落實到每一家每個人的身上,保持局勢穩定,二是追究安全責任相關問題,三是以此作為警示在整個江城市的礦務局系統開展一場安全檢查工作,許常德之所以表現出如此的低調,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當年張五樓煤礦的專案是他點頭的,假如這件事無限鬧大對他並沒有任何的好處,死了三個人對他的仕途不會有任何的影響,可是這背後的事情挖掘的越多,未知的風險也就越大,許常德從來都是一個穩健的人,他不會冒險,在他這樣的年紀,這樣的地位也冒不起風險。
第六十四章【步步殺機】(上)
許常德道:“事情的性質並不嚴重,秦清,雖然你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的責任,可在這種情況下,春陽的工作以後也很難進行下去,我考慮了一下,還是打算讓你從春陽撤出來!”表面上是關心秦清,從她的立場上考慮問題,可實際上卻是奉勸秦清承擔礦難的責任,同時許常德又點出:“你放心,團市委的工作不會受到影響。”
秦清有些委屈的抿起嘴唇,她迅速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道:“許書記,我不在乎是否要承擔責任,也不在乎承擔怎樣的責任,我在現場看到一百多名悲痛欲絕的遇難者親屬,而礦上說遇難者只有三個人,這件事是不是有人隱瞞,作為春陽縣的領導,我在位一天,是不是就應當為這些無辜的死難者討還公道?”
許常德皺了皺眉頭,他了解秦清骨子裡的倔強,也聽出她這句話中對自己的抗拒。許常德雖然表面溫和,可實際上卻是一個霸道的人,他不喜歡別人違抗自己的意思,在他看來自己的這個決定既維護了多數人的利益,又儘可能的遏制事態的發展,應該算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可秦清似乎並不滿意他的做法,許常德低聲道:“秦清,你對春陽的情況還不瞭解。”
“許書記,假如,我只是說假如在這場礦難中存在著瞞報實際情況的現象,那麼有些人瞞報情況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他們又害怕什麼?僅僅是責任嗎?”
許常德沉默了下去,過了好半天方才道:“工作組已經去了春陽,市裡很快會拿出處理方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去想。”說完他就掛上了電話。
看似平靜的縣委縣政府大。院,正在進行著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縣委書記楊守義無疑已經佔盡了先機,在他確信十三名遇難礦工全都火化,其家屬也都得到了相應的賠償之後,楊守義長舒了一口氣,事情應該告一段落了,那些得到賠款的礦工家屬多數已經離去,江城市上層也全都保持了沉默,事情的影響控制在有效地範圍內是最關鍵的一步,至於追究責任那是以後的事情了,作為統管春陽縣工作的縣長,秦清無疑要承擔這個主要責任。
自從市裡的工作組來到春陽調。查,秦清居然失蹤了。
現在的秦清感覺到自己已經。完全被摒棄於制度之外,在外人的眼裡,她所需要做的就是承擔應有的責任,根據許常德的暗示,這次事故的責任不會太大,只要秦清配合,對她的仕途應該不會造成任何的影響。
車外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吉普車停在空曠的。原野中,雨刮器並沒有開啟,外面的世界顯得朦朧而神秘,秦清的目光同樣的朦朧,她凝望著遠方影影綽綽的煙囪,嘴唇緊緊抿起。她在猶豫,她在等待。有生以來她第一次感覺到這樣的彷徨和迷惘,然而她的倔強仍然讓她繼續堅持下去。
張揚打著傘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過來,拉開吉普。車,一股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