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瑞陽端起酒杯和張揚幹了一杯道:“年輕才是資本,我們這一批已經是老人了,在政治上再想有什麼建樹很難。”郭瑞陽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內心中充滿了失落,誰都有過意氣風發的時候,誰都有過雄心壯志,郭瑞陽當然也不例外,可是在現實的磨礪面前,他的激情和雄心已經隨著稜角慢慢磨平,郭瑞陽不知道是駐京辦改變了自己,還是自己改變了駐京辦,總而言之,他已經感覺到,自己和駐京辦已經密不可分了。
張揚道:“我最近可能要挪地方了。”
郭瑞陽內心微微一怔,但是也沒有感到太多的驚奇,以張揚的背景和條件,時不時的挪挪地方是好事兒,有道是樹挪死,人挪活,真要是像他這樣多年如一日的紮在同一個地方,才不正常的,郭瑞陽道:“周省長今天來就跟你談這件事兒?”
張揚道:“他跟我說北港市發生了一場火災,因為這件事濱海縣縣委書記昝世傑出來承擔了責任。”
郭瑞陽聽明白了,昝世傑的位置空了出來,周興民是要讓張揚去填補,郭瑞陽打心底感嘆,到底是朝裡有人好做官,張揚年紀輕輕已經當上一方大員了,雖然縣委書記遠稱不上什麼大員,可郭瑞陽認為以張揚的年齡,能夠爬到這個位子已經是相當的理想了。郭瑞陽道:“北港大火的事情我聽說了,這次死了不少人,驚動了國務院,昝世傑出來承擔責任是必然的。”
張揚道:“我對那邊的情況不瞭解。”
郭瑞陽道:“北港是整個平海最落後的地方,雖然擁有著平海的最大海港,卻成為平海經濟發展的累贅,這和他們薄弱的經濟基礎有關,也和他們市領導班子的執政水平有關。”
張揚道:“北港市領導我知道的只有一個曹向東,他後來調到了江城擔任常務副市長。”
郭瑞陽道:“北港市委書記項誠,他也是三朝元老,顧書記在任的時候,他就擔任北港市委書記,現在已經是連任第二屆了。”
張揚道:“這個人怎麼樣?”
郭瑞陽笑道:“我和他也不熟,不過我知道,他的後臺是薛家。”
張揚道:“薛家?”
郭瑞陽道:“一個人能夠在一個位置上呆這麼多年,可能性有很多種,至於背後的真正原因,還是留著你自己去揣摩。”郭瑞陽端起酒杯道:“無論怎樣,我都要恭喜你,老弟,當一把手的感覺絕對不同,你走出這一步是好事。”
張揚笑道:“我也希望是好事,其實離開東江是我主動提出來的。”
郭瑞陽笑道:“宋書記讓你感覺到壓力了,在岳父眼皮底下工作,總是不太自由,去濱海不錯,山高皇帝遠,自在一些。”
張揚呵呵笑道:“你總是說濱海不錯,搞得我對這件事也有些期待了,現在的濱海情況可不怎麼樣。”
郭瑞陽道:“基礎越差,底子越薄,越容易取得成績,老弟,我看好你哦!”
張揚正想說兩句謙虛的話,忽然看到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過,雖然是驚鴻一瞥,張大官人卻一眼就認出那是他在國安曾經的上司趙軍。
趙軍顯然沒有看到張揚,他走得很匆忙,上了一輛黑色的公爵。
張揚向郭瑞陽道:“郭主任,我有點事,先走一步。”顧不上向郭瑞陽解釋,已經攔下了一旁的計程車鑽了進去。
郭瑞陽沒想到這廝說走就走,他唯有苦笑。
張揚上了計程車之後,抽出一張百元大鈔給那名司機道:“跟著前面的那輛公爵。”
計程車司機看到張揚出手這麼闊綽,當然不會說半個不字。
張揚提醒他小心一些,千萬不要讓前方的汽車發現。
那計程車司機很小心的問道:“哥們,你是公安吧?”
張揚點了點頭道:“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