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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心腸,忽然就那麼柔軟了起來,他記得自己是怎麼樣寵愛著這個少年的,捨不得他受委屈,被逼迫,而這個孩子,又是怎樣地信賴他,敬愛他,親近他……在這一刻,北堂尊越才突然發覺自己竟是這麼不能失去這個與他血肉相連的人,原來這個孩子在他心中,比他想象的還要重要得多,刻骨鏤心,珍貴如斯,也正是如此,他越發堅定了初衷——他絕對不允許他的渡兒不屬於他——

與之相比,謊言和欺騙,又有什麼要緊?不過只是為了達到目的的一種必要手段罷了。

因此北堂尊越決定更溫柔一些,把眼下這隻失措不安的小鷹徹底抓進手心裡,他伸出有力的胳膊,將北堂戎渡從地上抱到炕頭,坐在他的腿上,北堂戎渡沒有拒絕,乖乖地把臉埋進男人的肩窩裡,額頭抵著對方的肩井,一言不發,北堂尊越緩緩撫摸著少年的背,然後帶有試探意味地低頭吻一吻對方的耳朵,彷彿是要確定著什麼,北堂戎渡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然而沒有拒絕,也不逢迎,似乎是聽之任之,消極對待,彼此之間,達成了一種不需言說的奇怪默契……很好,他抓住他了。

真是卑鄙……北堂尊越滿不在乎地想,他笑著,緩緩用力,一點一點地摟緊了北堂戎渡的腰,他利用少年對他的信賴,掘了個萬劫不復的坑讓對方跳下去,所以這孩子愧疚了,自責了,於是被他一手抓住了,並且再也不會放開,他太清楚他的兒子了,一夜風流對這孩子來說,算得了什麼?他的孩子和他一樣絕情冷酷,哪怕是誤佔了哪個無辜之人的身子,也不會有什麼了不得的愧疚,可是當這個人是他北堂尊越,是少年最重要最親近的人時,這種自責和愧疚就會被無限放大,再也無法水波不驚,就如同兩人反轉過來,被設計的人是他時,面對著被自己酒醉之後佔有的兒子,哪怕是他,也仍然會內疚,跳不出這充滿罪惡感的樊籬。

北堂尊越這樣想著,良久,才被肩窩處一種奇怪的溫熱之感喚回了神,他撫摩著北堂戎渡的脊背,輕聲道:“……渡兒?”

北堂戎渡沒有回答,只是依舊把臉埋在男人的肩窩位置,北堂尊越慢慢托起他的臉來,就見少年如玉的臉容間已經溼了,任由淚水無聲地恣肆滑落,一滴一滴地從眼睛裡滑落下來,方才趴著的肩窩位置,已經洇溼了一小片……北堂尊越心中微微一震,十數年來,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北堂戎渡的眼淚,他以為他的孩子是不會流淚的,就像他一樣,足夠冷心冷面,從前他完全想象不出來,這個孩子竟也會有眼淚,流出淚來又會是什麼樣子,而此時此刻,他卻看見了,那藍色眼中的水珠盈盈於睫,將落未落,再叫人心痛不過,亦再叫人心動不過——原來,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的情景。

一滴水珠滴落在北堂尊越的手背上,溫熱,卻又燙手,打在肌膚之間,就有灼熱的溫度濺起,北堂尊越抬起手去,撫上少年的臉,那肌膚是如此光潔細膩,帶著一點兒溼潤。北堂尊越用手指緩緩觸上北堂戎渡的眼睛下方,沾了些水痕,然後送到唇邊,略略一嘗,既而輕嘆道:“渡兒,你為本座落淚了……”

那嘆息中有著滿足之意,北堂尊越輕輕吻去少年的淚水,低喃道:“……渡兒,為什麼要哭?”北堂戎渡低低道:“我不知道……”北堂尊越凝目看著少年玉研似的面容,緩緩道:“除本座以外,這一生,都不許你為旁人落淚……”北堂尊越說罷,神色溫柔似水,撫著北堂戎渡的鬢髮,淡淡說道:“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本座應你,自有一日將這天下都送與你手,開萬世太平,與你共享這壯麗河山,不世大業。”

男人說著,將少年抱緊於懷,薄唇微挑,似是淡淡笑了——

今日之事,本座他年,必以天下來補償你……

一百三十三。 唯你一個而已

一時北堂戎渡推了推男人的胸膛,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