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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部分

刻,父子兩人離得並不近,然而周圍每一個人都驀然發覺到,眼下這兩張面孔竟是如此驚人地肖似,幾乎一模一樣的遠山眉,形狀優睿的鳳眼,下頷桀烈,即便是此時薄薄雙唇抿起的一絲端正肅穆弧度,也彷彿沒有一分一厘的差別……

北堂戎渡忽然感覺到胸中有一種強烈而直接的情緒,吸引著他就這麼靜靜地筆直看著不遠處身著帝王服飾的北堂尊越,或許哪怕此時他再不記得任何事情,卻依然不會忘記這個身穿皇服的男人,記得自己心中對於這個男人的所有複雜感情……北堂戎渡頓了頓,忽然就縱容了自己褪去此刻臉上肅穆的表情,一點一點地洋溢位了笑容,北堂尊越見狀,先是微微一怔,隨即便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將唇角微綻,露出一個罕見的溫柔笑容,然後跨出殿門,就在這一刻,周圍數千人齊刷刷跪了下去,山呼萬歲,一旁有宦官趨身上前,欲扶北堂尊越的手肘,但北堂尊越卻只是面色平靜地揮揮手,示意此人退下,然後向北堂戎渡所在的方向伸出了右手,北堂戎渡停了停,隨後便起身走上前去,面色鄭重,十分自然地扶住了北堂尊越。

寬大而厚重的層層華袖下,北堂尊越修長的白皙食指間戴著一枚碩大的青金展龍丹珠戒指,溫暖地硌在北堂戎渡的手上,北堂戎渡下意識地用指頭緊了緊父親的袖緣,等到再抬眼時,削薄的唇間已是有了淡淡的喜悅之色,父子兩人徐徐行於百餘丈長的紅氈之上,恍惚如同宿命一般走向前方,一瞬間,北堂戎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覺得,或許人生永遠停留在此時也是好的……鼓樂聲中,北堂尊越忽然微微偏頭,看了身邊的北堂戎渡一眼,唇角閃過一絲笑意,緩聲道:“……自從朕當年十餘歲接掌無遮堡,及至今日之後,便沒有什麼人再敢與朕這樣並排而行了。”北堂戎渡輕聲道:“……君權天授,君主本是獨夫,不然不稱‘朕’。”北堂尊越低哂一下,既而道:“雖然無人再敢與朕這般並排站著,不過……你卻永遠可以。”

一時間在悠長沉重的鐘聲當中,北堂尊越終於踏過紅毯,走到了御輿前,北堂戎渡將其扶到上面之後,便自己垂手退到一邊,未幾,御輿穩穩抬起,北堂戎渡被人扶上七香寶車,跟在御駕之後,一路但見九重宮門次第徐開,六千禁軍延續而出,個個身穿著銀色盔甲,持五色金龍小旗四十,次翠華旗二,金鼓旗二,門旗八,日、月旗各一,其餘星宿、四時、五嶽、祥獸彩旗無數,紫幡朱旌,大纛連天,五樂齊奏中,旗幟迎風招展,獵獵飛揚,方出宮門,四下皆是一種壓抑的森嚴莊重氣氛,恭候聖駕,一切都只因那御輿上端坐的君王,待御駕既出,就聽山呼萬歲之聲猛然間撲面而來,萬眾跪拜於地,聲音乘風而上九天,如滔如浪,氣象萬千,北堂尊越高坐輿上,凝目不動,心中湧現難以言喻之感,自今日開始,他便是天下之主,四海之君,統治萬萬百姓,若非身臨其境,無人能夠體會得到此刻這般君臨天下,主宰世間萬萬民眾,手握乾坤的無上感覺……這是人生當中無比動人的時刻,大丈夫,應如是也!

此時御輿已沿途而出,但凡御駕經過之處,無論是公侯將相的府第,亦或是民眾百姓的宅邸,都已提前接到了號令,每戶都須設下果品香案,全家老少盡出,此刻遠遠見了儀仗,京中各家男女老幼盡數跪伏於地,山呼萬歲,跪拜不休,御駕所到之處,一片萬歲之聲,聲浪滾滾直撲而來,卻無人敢於抬起頭來,去往路中心的皇駕上看去,窺視上面的帝王真容,先前偶爾有還不太懂事的孩童,一開始因好奇而抬頭去瞧向遠處的御輿,卻在之後萬人高呼萬歲的震天聲浪中被嚇得登時大哭起來,但立刻就被旁邊的父母給捂住了嘴,同時將孩子的腦袋也按了下去,盡顯皇權生殺予奪的威嚴,北堂尊越居高臨下,不言不動,俯視萬民,方是帝王之尊。

與此同時,後面的北堂戎渡亦自七香寶車內掀簾朝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