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願意勉強自身去做一個好父親……一切的一切,何人得知?但北堂戎渡卻全都記得,同時也將這一份份真實的情意,刻在心底。
轉眼之間,世事流轉,北堂戎渡知道,自己被很多人認為是無情無意之人,但其實並非如此,對於北堂尊越的那份情意,是實實在在地存在於心底的,從來不曾泯滅,他只是擅於掩飾自己內心情緒,不輕易以真情示人罷了,他渴望被人愛,卻又對此抱有戒心,小心翼翼地不敢輕言愛意,或許這很矛盾,但本性就是如此……北堂戎渡遙聽遠處歌聲連綿,忽爾之間,胸中不免有思潮無數,從心底漸漸升起無限溫柔之意,童年時的無憂無慮,少年時的磨礪拼搏,統統都在眼前浮現,從男孩到男人的過程,就這樣轉眼跨越過去,其中總有北堂尊越的身影印在上面,打上烙印,再也擺脫不去了,但縱使有那樣多的柔情與溫馨,可卻總還是覺得沒有心中所想象的感情那麼純粹,不免有一絲莫可名說的情緒,隱約繚繞在心頭,每每想起,就多少會有一點兒意趣索然的淡淡味道,卻已經弄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番滋味了。
“……你又在想些什麼,這麼入神?”一道低沉不失磁性的聲音將北堂戎渡的思緒拉了回去,此時遠處歌聲悠然,北堂戎渡剎那之間定一定心,微笑道:“我正在想,我怎麼這麼好運氣,弄到了你這樣的大美人?”一面說,一面拿起北堂尊越的手,低頭在那修長的指頭上親了一下,北堂尊越被他這樣突兀的親暱舉動弄得微微一愣,面部輕抽,隨即緊扣住北堂戎渡的五指,目光在對方俊逸的面容上細細逡巡著,緩慢說道:“……朕現在可以肯定,你是在故意勾引朕,嗯?”北堂戎渡神色淡然,眸中一片沉靜,可卻是笑語嫣然,恍若有情,道:“算是罷,你說是就是。”北堂尊越凝目看著他,忽然起身捉了北堂戎渡的手,就拉著他往畫舫裡面走,北堂戎渡只面露笑意,任自己被拽著手,順從地跟在北堂尊越身後,剛一進到裡頭,北堂尊越便將北堂戎渡仰面摁倒在窗邊的一張軟榻上,俯身幾乎貼到北堂戎渡的臉上,與他臉對著臉,那眼神似是要攫取什麼一般,此時十數年中,或是歡樂,或是不快,種種與這個人一起的畫面盡數充斥胸臆,混合一片,只輕笑著說道:“朕哪裡是那麼容易勾搭的……”
北堂戎渡的手指摸上北堂尊越的薄唇,接著又往下滑過那下頜,脖子,一路摸到胸膛上,解開那紵絲立領織錦罩甲,把手順著衣襟探進去,指尖輕輕刮搔著胸前一側的乳首,笑說道:“反正,肯定也不難就是了,你信不信?”說著,卻是突然一手按下北堂尊越的腰,把兩人貼在一起,同時自己拱起下身,大馬金刀地就在北堂尊越的小腹下面重重頂了一下,竟是把這人生生地給輕薄調戲了,北堂尊越身子一僵,顯然有些意外,一言不發地低頭盯著北堂戎渡看,隨即就按住對方的手,同時用膝蓋壓制住北堂戎渡的雙腿,沉聲道:“……老實點兒。”北堂戎渡抬頭吻上那張削薄的嘴唇,細細親了兩下,這才道:“……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很不想做你兒子?”北堂尊越聞言,先是一頓,然後深深看著北堂戎渡,道:“為什麼?”
“因為做你的兒子的話,就算是以後可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是在你一開始的十幾年裡,我卻都看不到,也幫不了你。”北堂戎渡一邊說著,一邊慢條斯理地解開北堂尊越的衣服,用手撫摸男人肩頭光滑的面板:“我很想知道你以前是什麼樣的,小的時候是不是尿床,會不會用彈弓打鳥,會不會和一群野小子打架……我真的是很想從你生下來的那天開始,就和你一起度過每一天,分享你所有的經歷,所有的秘密,可惜這是永遠也不可能的。”
是的,怎麼可能呢,縱然再遺憾,也註定不可能如願,並且這是完全不可逆轉的,在他生下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永遠失去了這個機會,徹底錯過了關於這個男人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