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周圍死寂,北堂隕雙拳緊握,已分不清是喜是恨,心下卻掀起驚濤駭浪,他萬萬沒有想到,北堂尊越竟然真的會如此!就在這時,卻忽聽一個沉冷如古井的聲音響起:“別動。”
此時北堂戎渡距離北堂隕已有三四步遠的距離,右手緊緊抵著自己的脖子,方才他趁著北堂隕鬆手之際,若無其事地退離了幾步,由於他如今身無內力,只是一個普通人,因此這點兒小動作雖然很多人都發現了,包括北堂隕,卻也仍然無人關心,根本不怕他掀出什麼風浪,但眼下北堂戎渡卻面沉似水,眼中一片冷肅的殺氣,右手五指的指甲抵在頸間,冷冷抬眸看著北堂隕,慢慢冷笑道:“伯父,你早就說過孤這個人狡計百端,必須防備著,但你自己卻偏偏忘了這一點。”北堂戎渡微微一用力,鋒利的指甲頓時就刺破了肌膚,有細細的血絲滲了出來,在雪白的脖子上尤為明顯,北堂戎渡冷笑著,眼內泛出嗜血的腥紅光芒:“……孤現在雖然沒有內力在身,對付不了任何人,可是如果想殺了自己的話,還是有辦法的,不是麼?伯父,不要忘了那日孤是怎麼對你的,只用這一隻手,只差那麼一點點,就能要了你的命,如果孤現在手不小心一抖,把自己弄死了,那麼……嘿嘿,只怕這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陪葬。”
北堂隕目色連閃,卻不言語,亦無動作,似乎是在估量著北堂戎渡話語中的可信度,北堂戎渡彷彿明白他的意思,手上再一用力,指甲又深入皮肉些許,頓時原本的血絲就變成了細細的血流,北堂戎渡微笑道:“現在,想必伯父已經清楚了孤的決心了罷?”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向北堂尊越所在的方向走去,同時警惕地看著周圍,北堂隕見狀,微微抬手,止住了周圍手下想要攔住北堂戎渡的意圖,只因他很清楚,在這個情況下,北堂戎渡只怕當真會採取玉石俱焚的手段,若是北堂戎渡一旦身死,那麼北堂尊越暴怒之下,也沒有了顧忌,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況且再說回來,即使北堂戎渡回到北堂尊越的身邊,但眼下北堂戎渡身無內力,完全就是一個累贅,北堂尊越帶著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離開,因此也不必如何擔心。
北堂戎渡一步步地向北堂尊越靠近,到最後,終於一頭撲進北堂尊越的懷裡,心忽然好象被什麼東西塞滿了,只覺得雙腳發軟,周身再無什麼力氣,唯有這溫暖的熟悉懷抱才是自己永遠的依靠,明明只是分別了一段時間而已,卻彷彿已經過了一生一世……北堂尊越緊緊將身體搖搖欲墜的北堂戎渡摟於懷中,沉默不語,清楚地感覺到懷裡這個人正在顫抖,北堂戎渡死死揪住他的衣裳,低聲道:“爹,我很想你……”北堂尊越穩穩扶抱住北堂戎渡幾乎快要虛脫的身體,沉聲道:“……沒事了,朕已經來了,朕帶你回去。”但此時北堂戎渡卻忽然推開了男人的懷抱,站直了身子,然後慢慢地轉過身,看著遠處的北堂隕,月色下,他猩紅了雙眼,模樣只可以用狠戾來形容,周身都彷彿縈繞著血腥的氣息,如同一頭即將失控的野獸。
北堂戎渡死死盯著北堂隕,一字一句地說道:“……孤現在對天發誓,北堂隕,你今夜帶給父親的恥辱,孤總有一天,必定會百倍以還,只要孤還活著,只要你還活著,那就不死不休!”
夜幕下,北堂戎渡的言語字字淒厲狠毒,話音未落,只見北堂戎渡抬起右手,將自己食指的指甲按在眉心正中位置,然後用力,從眉心慢慢一路斜著往下,直到嘴角附近,割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鮮血頓時從刺破的肌膚中滲出……黥面毒誓!這是世間最惡毒最不顧一切的復仇誓言,只有刻骨不忘的血海深仇才會如此,代表著永久的仇恨,非鮮血不能洗刷!北堂戎渡伸出舌頭,緩緩舔淨指尖上的殷紅血跡,鮮血蜿蜒的臉上一片猙獰之色……毒誓成立,不死不休!
目睹此情此景,即使連北堂隕這等人,也不由得心下微微一震,卻見北堂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