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高陽突然轉過身，蜷縮在地上，側面朝上，抓住辯機的手，辯機剛想抽出自己的手，動作卻是一愣。

高陽的臉上淚痕顯現，那雙明眸，幽幽地看著他，其中情深，竟讓辯機無法直視。

芙蓉面，淚滴灑，多情人，總斷腸。

辯機垂目，“公主，辯機是出家之人。”

高陽聲音幽幽：“辯機，你在佛前苦守什麼，可是那不喜不悲，不動不怒的佛陀？你渡世人成佛，為何不渡高陽脫離苦海？高陽身為公主，卻被嫁於自己不愛之人，我如此年華，難道就要蹉跎在一個不愛的人身上？”

高陽將辯機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辯機，你看看高陽，高陽心悅君！”

辯機心中動盪，又感覺到手下的柔軟，立刻將手抽了出來。

“公主，是佛祖救了貧僧的命，貧僧不能如此！”

高陽慢慢坐了起來，“呃。”

腳上的疼痛讓她的淚再也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辯機看了一眼，高陽捂著的腳踝，嘴唇微微抿著，最後，嘆了一口氣，慢慢將高陽的褻褲掀開，脫下繡鞋，最後是羅襪。

他的手顫抖著，可是動作卻是不急不緩。

當看到高陽略顯紅腫的腳踝，辯機皺眉，竟真的扭傷了。

“怎麼，師傅以為本宮在騙你！”

這聲音淡淡的，全是陌生和冷意。

師傅？本宮？

辯機垂眸，她剛才喚他辯機，自稱高陽，如今，已變了稱呼。

不知為何，他的心有些發堵。

他突然用袖子，輕輕地替高陽，拭去眼淚，“公主，莫要哭了。”

誰知，高陽聽到這句話，愈發哭得厲害，抽噎聲極小，可是一聲聲，又讓辯機心中發悶。

他慢慢，伸出手，將高陽攬進了懷中……

第九十一章　軍人（三更）

高陽順從的倚在辯機懷裡，半晌才停下哭聲。

“……公主，貧僧……”

高陽抬起頭，用一隻手捂住他的唇，搖了搖頭：“辯機，你且聽高陽說，辯機，你即是修佛之人，可知要想成佛，就必先入世，高陽雖有公主之尊，可是，奈何連選擇自己的配偶都不行，我何嘗不是這塵世之中的可憐人，辯機……你可能渡我？”

高陽整個人縮排他的懷中，馨香淡淡在鼻尖縈繞，高陽所說的話，慢慢化作一串魔音，在辯機耳邊環繞。

他的心亂了。

“可……可是，是佛祖拯救了貧僧。”

高陽捧住他的臉，聲音柔柔：“對，佛祖救了你，可是，你要知道，佛祖多麼慈悲，它怎會就這樣禁錮你的一生，辯機，你可心悅高陽？”

辯機心中已亂，他慢慢低頭，就看到了那雙眼睛中的期待與愛慕。

他年少家中貧苦，後來遭逢鉅變，皈依佛門，到如今，已經十多載光陰了，師父說他有佛心，可是，在這一刻，這一瞬，他清楚感覺到了那久久未動的心突然動了一下。

那種心如死海的感受，竟然被這陌生的情感替代。

他企圖再次反駁：“貧僧……”

高陽卻突然吻了他，辯機心中已經亂了，高陽慢慢地引導他，讓他墜入她編織的情海……

辯機面上的面容從最初的無法牴觸，到後來的主動。

衣衫即將褪盡的那一刻，高陽軟聲問道：“辯機，你可尋到你要尋的道？”

辯機薇薇安垂眸，一張風華瀲灩的臉上，終於綻放了一絲笑意：“公主，辯機已尋到，你，便是我苦苦尋找的道！”

道應是劫，劫應是道，道法自然，劫運便生，渡劫生道，渡劫尋道，渡劫方是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