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為他是尤子傑的堂弟。因為他是尤家的孩子。
York看出了他的企圖,卻並不在意。終於在他開始成功地讓York臣服以後,突然笑他:“尤殿,我的保姆,你不可能會擁有。”
尤殿覺得自己受傷了。他報復性地,對York說:“我不稀罕保姆,因為我有父母。而你,除了保姆,什麼也沒有了。”
成功地看到了York泛白的臉色,也成功地讓自己更為狼狽。
無論如何,他終於間接地擁有了York的保姆,開始逐漸長大。他越來越多地跟著父親,出現在各式各樣的場合。學校裡越來越多的追隨者,會隨著他布的控線而擺動。開始不斷的有女生對他表示好感,甚至不惜在他面前心思用盡。
越成長,越發現, Ann其實並不如他想象般的那麼不可缺少。他,其實並不想要Ann。他只是,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保姆。
比起母親,比起父親,更接近於他的保姆。
很久以後,他開始讀懂了Ann眼神裡的那一抹異樣,他只是裝作不知,因為,他發現其實他並不在乎。Ann,不過是York的保姆,與他無關。
直到Ann終於離開,York看著他,滿眼的無奈:“尤殿,你早就知道,早已發現。卻為何還要讓我當一回傻瓜。”
尤殿抿緊唇,沒說話,並不想承認心底裡,許多年前那一抹小小的、幼稚的嫉妒。
他開始在想,原來保姆,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找到的獨一無二。
求不來,也留不住。
十四歲,他終於隨著父親,回到了這個極其陌生的國度。踏上這片土,第一眼,發現了那一抹亮得能望進心底裡的笑。
他那個時候,其實已經能夠讀懂身邊所有的人。
她笑得甜美,明明只是為了自己的父親,卻藏不住滿眼的寵溺。看見了他以後,才有的寵溺。
尤殿在心底裡輕輕的嘆,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獨一無二的,保姆。
他喜歡逗她,就像Ann拿著小點心逗York。她喜歡他的可愛,他就一直像個孩子。
他曾經覺得,如果他是York,如果他真的擁有,不會這樣輕易的放手。
他喜歡握著她的手,感覺比小地燈還要暖。
他喜歡她煮的餃子,喜歡她為他擦汗的樣子,喜歡她被自己欺負得掉眼淚,卻強忍住,深怕再不能在他身邊。
就像是一場好長好長的夢,夢裡都是甜甜的,甜甜的味道,醒不過來。
原來,真的是做夢了。
冰涼的導管,不停地滴著透明的液體。
尤殿睜開困頓的眼,看到床頭邊上,洩著的那一縷黑色柔美的長髮。
她睡著了,像是累極了的樣子。她的手,就輕輕地放在他的手邊上。
尤殿試著想要動一動手指,觸碰那一抹纖細的指尖,卻發現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他已經,親口答應了要放手。
她已經,主動把自己獻給了別人。
田籮姐,已經,是別人的田籮姐。
尤殿輕輕地吸氣。
呼吸很疼,真的很疼。
(42)
尤殿醒了,卻說不了話。甚至連輕微的動作都無法控制。但,無論如何,算是度過了危險期。
對於醫生的問話,尤殿只能用輕微的點頭或搖頭來回答,見著田籮,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再沒更多的反應。
專家們都圍了上去,開始給他做常規的檢查。田籮深怕自己礙事,退了出來,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見裡頭床邊上一溜的人影,把尤殿的身影給掩了個嚴嚴實實。
林秘書一直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