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潛力果然是無窮的。
她想把杜默忘了,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他再出現身邊,來個雪上加霜、火上添油。
校園這麼大,她就不信他能夠常常巧遇她,再說,從今天開始她會把眼睛睜得大大,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直到畢業典禮那天。
主動出擊果然對鼓舞激勵一個人是有幫助的,沈雲秀大步走進社團教室裡,對文妮綻開一朵大大的笑容。
“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的嗎?”
文妮看著宛如脫胎換骨般的沈雲秀,足足傻眼了一分鐘才回過神,“學姐,你好像全身都在發光。”
“是嗎?”沈雲秀咧嘴一笑,回頭看看身後,“現在是白天,我後面也沒有螢火蟲。”
學姐居然在開玩笑?!
今天是發生了什麼事?太陽黑子爆炸導致電磁波劇烈震盪,以至於影響到人體的去氧核醣核酸嗎?
“你怎麼不說話?”沈雲秀被她驚嚇的表情逗笑了。
“學姐,你今天怪怪的耶。”
“我睡醒了吧。”她的回答更讓文妮一頭霧水。
文妮伸手摸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你頭會不會暈?有沒有想吐的感覺?剛剛是不是有敲到頭還是什麼的?”
沈雲秀笑著拉下她的手,“我很正常,真的。”
“可是……”
“你在貼題目嗎?我來幫你。”沈雲秀挽起袖子,輕哼著歌幫她塗塗貼貼起來。
雖然哼的不是一般流行歌曲,而是古典的“問鶯燕”……但是唱歌?學姐竟然在學校哼歌?向來保守拘禮的她也會哼歌?
文妮搖搖頭,低聲嘀咕,“你剛睡醒,可是我懷疑我現在在作夢。”
杜默很忙,學校和論文兩頭都忙,他忙到幾乎沒有時間打個電話或看場電影,可是忙碌卻沒有辦法阻斷他渴望見到沈雲秀的念頭。
而且他非常、非常不快,因為無論他怎麼威逼利誘或是動用美男計,負責課表的行政小姐就是不把沈雲秀的課表透露給他,被他迷人的電眼和笑容逼急了,她就逃到女生廁所。
他再急、再跳腳也不能殺進女廁去吧?
杜默不用費勁思索也知道她在躲他,只是為什麼?他對這個問題百思不解,他們前一天在陽明山是那麼快樂、自在和融洽,不是嗎?
因為找不到她,他的火氣直線上升,情緒幾度失去控制,那平常漾在唇邊的笑容也消逝了。
他發誓,要是找到她以後,一定要狠狠地審問她一番。
他還以為他們是朋友,她的避不見面讓他備感受傷,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又哪裡做錯了?
天啊,他在乎她的感覺在乎得要命,可是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我喜歡上她了?”他嗤笑地搖頭,“怎麼可能?我們不過見過幾次面,談過幾次話,如果這樣就算談戀愛,那麼我不知道談了多少次戀愛了。”
這一點提醒了他,杜默近似賭氣地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專心教書、寫論文,或是和學生談天文地理。
只是心底還是有一絲異樣情愫隱隱悸動。
秋天靜悄悄地過去了。
冬天的腳步逼近,人人身上裹著厚衣,但依舊有辦法爭奇鬥妍。
沈雲秀還是一件白色套頭羊毛衣,一條淡紅色的格子裙,風大的話,再加上一條媽媽織的紫色愛心毛線圍巾。
杜默沒有再找過她,一個原因是找不到,第二個原因是他沒找。
她不知該釋然還是該難過,不過至少她可以把心放在課業上了。
可恨的是,夜晚依舊會夢見他身上的氣息,狂喜之際清醒過來,隨即陷入悵然若失裡。
相思是一種可怕的病,最怕纏綿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