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裱師父沒看出這幅字的價值,對韓端要採用最好的方式卻也沒反對,反正有錢賺就行。
事情辦的很順利,韓端花出去了幾百塊錢,但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師父的心血所在,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小心地把裱好的字插在書包裡,韓端沿著街旁的小石路快步往回走,還想著自己寫的書到底會不會被承認呢。
一個轉彎,突然聽到有人大聲叫起來,前面圍了一大群人,韓端不明就裡,也走了過去。
只見一位老太太臥到在路邊,想是突發了什麼急症。有好心人在忙著打急救電話,還有幾個圍過去要把老人扶起來。
韓端看老人正在張著大口呼吸,出的氣多進的少。負責心讓他快速分開人群擠了進去:“住手,不要搬動病人。”
韓端不知道怎麼就又大聲叫了出來:“我是醫生。”
正要動手的人們看見說話的是個年輕人,都愣住了。但看到他胸前醫大的校徽,人群還是自覺讓開讓他到了近前。
韓端來不及想自己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是醫生沒錯,但不是現在,因為他雖上了幾年學,其實還沒真正接觸過臨床呢。
管不了這麼多了,韓端把書包扔到一旁,在病人身前蹲了下去。他這時的腦子裡根本沒有課本學到的急救知識,冒出來的都是中醫的那套“望、聞、問、切。”
師父杜龍的思維方式佔據了內心,誰要他老人家把那些東西一下子灌輸給自己呢。唉,新時代的新青年,緊要關頭只能想到這些“老套”的東西了。
老人呼吸急促,韓端不由自主伸手去扒開眼皮看了看,瞳孔有些散大,又掰開青紫的嘴唇看了看舌苔,伸手切了切脈,脈搏十分微弱,所有的徵象兜明老人的問題心脈。
“快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帶藥!”韓端無暇細想,大聲命令道。
真就有一位中年婦女伸手去老人身上摸索,過了一會兒,大聲喊道:“沒找到。”
眼看老人呼吸越來越困難,腦子一熱,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開啟書包就把隨身攜帶的銀針了出來。也不管周圍人的目光,伸手去解老人的衣服,這時似乎有一個大媽上來幫忙解衣服,韓端已經來不及看是什麼人了。
一切行動全憑感覺,從來沒在人體上實驗過,但如果不動手一試,老人怕是沒有機會等到急救車來了。
頭部的“百會”,腰腹部的“腎俞”、“氣海”,“紫宮”、“巨闕”、“布廊”位於胸前,膝下的“足三里”,韓端不假索,運針如飛,飛快地在這幾處穴位上把銀針紮了下去。
憑直覺這種情況下,為了緩解症狀,應該取這些穴位,雖然無數遍看過了穴點陣圖,人體的常用穴位已經熟記於胸,但具體位置是否會有偏差,韓端根本來不及考慮。
下針完畢,韓端心情比剛才還要緊張,雙眼緊緊盯著躺在地上的老太太。
幾分鐘的等待,對於他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漸漸地,老人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緩,抽搐的四肢似乎也慢慢放鬆。
症狀緩解了,韓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抬頭一看,一群老老少少的女性已經自發地把這個地方圍了起來,不讓太多的目光看到老人裸露的身體。
韓端心裡感動,這才是人性的光輝。又低下頭看,青紫的嘴唇顏色漸漸有了一絲紅潤,輕輕地翕動。一隻手也似乎想用力抬起來了。
“太好了,沒那麼危險了。”一位女性似乎看出了些端倪,圍著的眾人不那麼緊張了,交頭接耳起來,還有人拿手帕替韓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韓端不知道自己已經滿頭是汗,但看到地上的老人四肢已經都可以水平的移動,心裡的激動卻可想而知。
警笛聲遠遠地傳過來,有人大聲叫道:“救護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