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額娘呢?永璂給皇額娘帶了禮物哦,這個是永璂和福公公一起種的菜。”永璂跟容嬤嬤親近撒嬌了一會兒,把自己手中的小籃子一揚,“公公說可以吃了。”
“娘娘在裡面唸經呢。”容嬤嬤慈愛的接過籃子,“十二阿哥進去看看娘娘?”
“恩,永璂去找皇額娘。”
看著永璂的背影,容嬤嬤抓著籃子的手緊了緊,心裡一陣難過,但願這一次十二阿哥可以不要哭了,娘娘啊,容嬤嬤知道你用心良苦,十二阿哥這麼小,你又何苦呢。
冷宮什麼都是破敗蕭條的,唯有供人唸經的佛堂年年都會翻新一次,佛堂裡面跪坐著一個穿著素衣的中年女人,她身上沒有任何飾物,默默的敲著木魚,永璂在她身旁的蒲團上跪下來,“皇額娘,永璂來看你了。”
“咚咚”的木魚聲斷了,閉著眼睛的中年女人微微睜開眼睛,她看了看身邊的少年,又閉上了眼睛。木魚的聲音繼續在佛堂裡響起來。
“皇額娘,你最近好嗎?永璂很想皇額娘。”永璂不氣餒,挪到那拉氏面前,與那拉氏面對面,拉著那拉氏敲木魚的手搖晃。
木魚被永璂捉住了,那拉氏不得不睜開眼,她輕輕的佛開拉著他的那隻手,語氣淡然,毫無感情,彷彿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似的,“施主,這裡沒有皇額娘。”
“皇額娘,你是永璂的皇額娘。”永璂重新抓住那拉氏的衣袖,“皇額娘,永璂見到皇阿瑪了,皇阿瑪還帶我去景陽宮看五哥和小燕子姐姐。”
永璂一急,把福公公交代的事情全忘記,一股腦的把想說的事情全都竹筒倒豆子般的說出來,他只知道皇額娘又不理他了,“是真的,永璂還種了菜,都活了,皇額娘……你不要不理永璂。”
“施主,貧尼如今法號忘塵,前塵舊事了了,這裡沒有皇后,沒有皇額娘,只有忘塵,施主,你回去吧,以後也不要來了,免得打擾貧尼清修。”
“皇額娘才不是忘塵,就是皇額娘。”
“施主,你是皇子,不要再講這麼任性的話。”
那拉氏打定主意不理會永璂,她站起身來,收起手中的佛珠,拿著木魚往佛堂後面的內室走。永璂趕緊追上去,亦步亦趨,“額娘,永璂……”
“碰。”
內室在房門在永璂面前合上,永璂剎不住腳,一下子撞上去,這一下撞的並不重,可永璂就是覺得疼,比之前小燕子姐姐刺得那一劍還要疼。他緩緩的依著門坐下來,眼淚滾滾的滑落,容嬤嬤看著這一幕,搖搖頭沒說話,每一次十二阿哥來都是這個樣子,起先她也勸過皇后娘娘,只是那拉氏有自己的道理,她一個老婆子只能看著這對母子相見不相親。她跟著皇后娘娘這麼多年,看著永璂長大,到如今這個地步,是皇上心太狠還是皇后娘娘太傻,已經不重要了,長痛不如短痛,她和皇后娘娘可以在這冷宮裡面等死,十二阿哥還小,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她們不能拖累他,便只能這樣子推開他。樹上的安樂翻個身,向著宮門口的方向看了幾眼。
“皇額娘,永璂新學了《中庸》篇,紀師傅這幾天都沒有問永璂的問題,不過永璂有好好的溫習,還練了大字。福公公說過些日子他要去家裡一趟,永璂想跟他一起去看看,不過永璂沒有出宮的牌子。”
“金寶又長胖了,還學會咬東西,把福公公的鞋子咬了個破洞,福公公可生氣。金寶笨笨的,都告訴它,它的名字是金寶,它還傻傻的,非要永璂喊它多多它才理永璂。”
“皇額娘,永璂想你……”
少年坐在門外哭,哭完了,就開始說,門裡面沒有人回應他,他絮絮叨叨的亂七八糟的說,把自己能記起來的,記不起來的事情都說完了,就開始揹他新學的詩書,聲音清脆中還帶著剛哭過的沙啞。
“知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