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你看那個,穿綠衣服的,象不象青蛙?”
“那是張守備家的二公子,你小聲些。”
“哈哈,他旁邊那個,也很象青蛙耶。”
“太爺,人家穿的可是白衣服……”
“那就象剝了皮的青蛙嘛……”
“………”
“福伯,那個人我認得,上次他在街上攔住我,被席願打得好慘。”
“那個是本城大珠寶商林家大爺的小舅子,就因為被二爺打了,所以林家大爺親自跑來找到二爺……”
“他想幹嘛,明明是他小舅子不對……”
“他送二爺一對夜明珠當謝禮,說是早就想揍他小舅子一頓了,沒好意思下手……”
“這樣啊………不過那是兩個月前的事了,怎麼他臉上的腫還沒消,跟個沒蒸好的饅頭似的……”
“他本來就長得這個樣兒啊。再說太爺你說話太刻薄了,怎麼能這樣形容人家,就不能用些好點兒的詞?”
“那你說象什麼?”
“柿餅。”
“……福伯,你確實比我有文采,這樣說聽上去甜美多了……”
“謝謝太爺誇獎。你可以再吃半塊蛋黃酥。”
“吃一整塊好不好?”
“蛋黃酥不好消化,大爺吩咐了,不許你多吃。”
“……唔,知道了……”
吃過點心,福伯拿了一個小軟墊讓我靠在桌上小睡。朦朧中鄰桌的客人換了一拔兒,有個小姑娘上樓來,彈著琵琶賣唱,扭頭去看,人長得清秀可愛,可是那歌聲……和我家小願有得拼,我睡不著了。
“這位大爺,點首曲子吧?”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小姑娘搖搖擺擺過來,行著萬福禮,笑靨如花。
“不用了……”
“大爺莫非嫌小女子唱的不好?”這丫頭聰明,竟然一猜就猜到了,我忙點頭。
小姑娘頓時淚如走珠,嚇了我一跳。明明是她自己說自己唱的不好的,又不是我說的。
“這個……這個你拿著……”忙從衣袋裡拿出幾顆金豆子塞給她。
“小女子又沒有唱,怎麼能收您的錢?”小姑娘怯怯道。
“別客氣,拿著拿著……”
“不要……”
“聽話……”
“真的不要……”
“為什麼不要,要的……”
“不……不要……”
我二人正在拉拉扯扯,一個正氣凜然的聲音道:“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調戲良家女子,快放開她!”
我一聽有人調戲良家婦女,忙趴在視窗朝下看,人流來往正常,沒什麼狂徒啊,再回過頭來,迎面看見一個滿臉寒霜,標準俠女裝扮的女子,手按劍柄,怒目瞪著我。
“看我幹什麼?”
“眾目睽睽你也敢色膽包天,真是無恥之徒!”
“我沒有啊。”
“沒有?我一上樓就看見你拉扯這位姑娘,還敢抵賴?”
“我不是拉扯她,我是給她錢。”
“你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啊,這位姑娘是賣唱又不是賣身,你以為給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說完就刷地拔出劍來。
小歌女嚇得呆住,一時說不出話。
“動不動就拔劍也不是俠者所為啊,何況你還不分青紅皂白,脾氣太暴當心嫁不出去哦。”
俠女大怒,挽了一個花裡胡哨的劍花,喝道:“大膽,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嘆了一口氣,不走江湖好多年,想不到江湖中人一點進步也沒有,還是不肯自己記住自己是誰,動不動就問別人。
“福伯,她是誰啊?”
“華山